枕草子

11月，又是新闻室开始策划隔年农历新年内容和活动的时候。去年的这个时候，新马关卡仍紧闭，我们与马来西亚新闻同仁《星洲日报》和物流业者合作，为分隔两地的新马家庭互相传递温暖，弥补他们无法回家过年的遗憾。

明年农历新年，这些家庭应该无须“望梅止渴”了。从明天起，新马的航空和陆路疫苗接种者旅游走廊（VTL）同步开通，让近两年没回家的两地民众，终于可在无须隔离的情况下与亲人团聚。

随着全球边境重开、航空业以及整体经济和劳动力市场也逐渐复苏，人们翘首以盼的“正常”生活似乎就在转角处。

然而，我们真的能回归原本的“正常”吗？我们须要且应该回到那里吗？这些都是最近不断掠过我脑海的问题。

从近的来说，冠病疫情的发展仍在不断演化。南非出现新的冠病变种毒株奥密克戎（Omicron），据说比德尔塔毒株更凶猛，促使新加坡从昨天深夜起，限制来自七个非洲国家旅客入境。

尽管我们还不了解这种新变种病毒的传播力，以及现有疫苗对其的抵御作用，相信随机应变已是我们的基本防御方案。

这种机动性和灵活性，不仅带来体制上的韧性，也带来思维上的解放，把过去被视为理所当然、不可避免、无从改变的事统统改了。

上个月，《早报·现在》的同事访问了一名在过去一年里辞职、买房、独居的素人，结果报道出街后，犹如横空出世地冲上了早报热门榜，令人感到惊讶。

回过神来细细琢磨，或许正是受访者脱离常规人生路的选择，戳中了当下许多读者的内心深处，尽管真正付诸同样行动的人或许还不多。

一件小事或许无法证明什么，但若把许多事放在时间轴上再次播放，会有一番更深刻的体会。

譬如，10年前的这个时候，当极端天气开始频密发生时，我们围绕着豪雨覆盖低洼地区时到底是“积水”（ponding）还是“淹水”（flooding）争论不休。

10年后的今天，新加坡突发性淹水事故一年可发生七天。而作为新加坡最昂贵住宅地段之一的武吉知马，已分别在今年4月、8月和11月经历过严重淹水。最近的一次，大雨不止淹没该区路面，还有垃圾和垃圾桶漂浮在水面上，不禁让人联想起韩国电影《寄生上流》中暴雨淹没地下室的场景。

其实，现实一直在改变，只是我们后知后觉。

除了与冠病共存，我们正处在一个被颠覆的世界中：全球气候骤变、大国博弈加剧、能源供应短缺、通胀加速、新部落主义窜起、工作文化裂变等等。我们过去所理解的“正常”，能否在一切复苏后的日子里继续适用，值得思考。

2021年只剩下一个月，我们无法预测明天是晴还是雨，但我期盼生活能回归正常，至少人与人能面对面、企业能重启引擎。

然而，我们不得不审视跟过去的“正常”不可分割的规范和思维，善则从之、恶则改之。下来的客观环境将跟过去有天壤之别，重新为“正常”下定义，才能让我们看到、接受和适应其他的可能性。

（作者是新闻中心品牌与受众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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