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之言

《21世纪资本论》作者皮凯蒂近年提出“参与式社会主义”，他在《社会主义快来吧！》一书中解释说：“我们应该思考另一种超越资本主义的方式，一种新形式的社会主义，它是参与式且去中心化的，具备联邦精神以及民主主义、环保意识、多元融混与女性主义”，通过政治、意识形态、税务改革，全面地改善各种不平等问题。

这必然也要是一个世界主义或多边主义的模式。一如历史学家（现在更像是未来学家）赫拉利指出的，面对环境问题与科技所带来的威胁，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民族主义和单边主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皮凯蒂认为，这些新兴的国际机构应该具备更多实权（联合国早已验证了其局限），不然一事无成。

皮凯蒂在书中提出一个积极主动的方案：让每个人都拥有最低额度的遗产。经他计算，在法国就是让人在25岁时获得一笔约12万欧元的金额，而这个制度每年的支出仅为法国国民所得的5%，其来源为累进财产税与累进遗产税所得。在环境正义方面，他提议设计个人碳排卡，计算个人生活消费造成的碳排量来适当征税，鼓励消费模式的改变。

我相信，这在贫富悬殊问题严重的国度中是适当的，尤其当极少数人（最富裕的1%）拥有全国总财富的极大比率的时候，皮凯蒂提出的这套税制可以作为参考，帮助社会重新分配财富。

我承认我对经济没有研究，没有能力评价皮凯蒂是天方夜谭还是高瞻远瞩。我只能粗浅地设想，在面对气候问题的当下，这个均富提议有什么好处。

过去20个月冠状病毒疫情让我们意识到，危机发生的时候，受冲击最大的往往是社会中收入水平偏低的群体。具体例子，我就曾在疫情初期，访问过一个低薪家庭，德士司机爸爸生意大受影响，家里四个孩子要居家上课连电脑都不够。要知道，消除贫困，教育是最重要的手段，危机发生的时候，没有本钱的人，甚至无从奢望未来可以实现社会流动。

在环保议题上，我们也经常发现贴上环保标签的商品，往往价格也更昂贵，如果一个人没有本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说，皮凯蒂的建议，能够让一个人在起步阶段有了更多选择和保障；理想地看，他可以买房或创业，消费时也可以把眼光放远一点。这对富人、大企业又有什么好处？有更优质的消费者啊！

至于个人碳排卡，其实就像餐厅标示食物卡路里一样，如果我们能够规定市场标出碳排量（其实航空公司早已开始为乘客计算一趟旅程的碳排量了），配合税制，或许就能重建消费环境。

从前曾乡愿地以为，环保与环境议题由个人开始就行，努力积善，世界就会更美好，但实际上不做制度性变革，个体的努力无法力挽狂澜，毕竟还有太多因素要考虑了，改变是需要成本的。

最近各国首脑齐聚格拉斯哥，参加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6），其实在国际也一样，贫富差距与成本问题势必影响一个国家对于环境政策的意愿。富裕国家也必须负起责任（根据历史数据，富裕与碳排是成正比的），为他们对地球造成的破坏负责，援助贫困国家转型。

（作者是新闻中心副刊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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