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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日美国司法部和孟晚舟达成“暂缓起诉协议”，并通知加拿大撤回对她引渡的请求。同一天，加拿大法院签署了释放令，孟晚舟当庭获得自由。历时两年10个月的孟晚舟引渡案，终于结束了。

孟晚舟的案子牵扯到中国、美国、加拿大三国。除孟晚舟之外还涉及两个加拿大人。盘点此案的输赢可以带给我们一些启示和反思。

最大的赢家应该是孟晚舟本人。虽然“暂缓起诉协议”仍然保留对她的起诉到2022年12月，但届时撤销对她的指控恐怕也是意料中事。

孟晚舟虽然被加拿大所拘，但她仍可以与丈夫和孩子住在位于温哥华的豪宅里，除了深夜时分，其外出购物及就餐不受影响。她对美国司法部的多项银行欺诈指控，由始至终没有认罪。这几年她一直受到中国人的追捧，如今回到国内受到民族英雄凯旋一般的欢迎。

中国政府是另一个赢家。今年7月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天津会见美国常务副国务卿谢尔曼时，曾明确提出防止中美关系失控的“三条底线”，以及改善中美关系的“两份清单”。一份是要求美国纠正错误的问题清单，另一份是中方关切的重点个案清单。孟晚舟一案是“问题清单”上的内容之一，如今可以被划掉了。可以说美方按照中方的要求纠正了一个错误，解决了美中之间的一个紧张根源。

另一个赢家是孟晚舟的律师和其雇佣的保安公司，他们从孟晚舟身上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

在加拿大2018年12月拘禁孟晚舟不久，中国就逮捕了两名加拿大人康明凯（Michael Kovrig）和斯帕弗（Michael Spavor）。随着孟晚舟的释放，中国也释放了这两名加拿大人。作为美中政治角力的直接受害者，两个“迈克尔”在被囚1000多天后终于回家了，不知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算不算赢家？

中国的司法制度则是一个输家。一方面起诉判刑两名加拿大人为“间谍”，否认此事和孟晚舟一案有关，却又在孟晚舟被放的当天释放了这两名“间谍”。“人质外交”的痕迹太明显不过，中国的司法独立性和严肃性难免使人起疑，遭人诟病。

美国政府在孟晚舟一案上是输家。从前任总统特朗普到现任总统拜登，美国政府费时近三年想把孟晚舟引渡到美国受审，却一直没有成功，如今不得不放弃引渡。虽然对孟晚舟的指控还留有一个“暂缓起诉”的尾巴，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美国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来，最终会不了了之。

孟晚舟一案最大的输家应该是加拿大政府。由于孟晚舟一案加拿大得罪了中国，原本不错的中加关系由此开始破裂。

由于孟晚舟在加拿大被捕，中国对加拿大恶言相向，使加拿大人对中国的好感度断崖式下跌，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由于中国抓了两个加拿大人，加拿大对中国也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卷入了一系列与中国的冲突和对抗：指责中国搞“胁迫式外交”；加入美国的“航行自由”行动，派军舰穿越台湾海峡；国会通过认定新疆实行了种族灭绝的动议等。中加关系降到了冰点。

当初让加拿大抓孟晚舟的是美国，现在让加拿大放孟晚舟的也是美国。虽然抓、放孟晚舟都是按照加拿大的法律程序走，加拿大受美国的裹挟却是不争的事实。加拿大无端卷入中美冲突博弈之中，大概从未料到孟晚舟一案是如此烫手的山芋。

不知加拿大是否心里滋生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悔意？如果历史可以重来的话，回到2018年12月，加拿大还会遵照美国的旨意逮捕孟晚舟吗？

美国推行的“以美国优先”的政策，在阿富汗撤军过程中对盟友的不顾，在组成新的印太地区联盟AUKUS时对盟友的背叛，应该给加拿大上了一课，也给美国的其他盟友上了一课。

不管怎么说，在孟晚舟获释不到24小时，中国就释放了被抓的两名加拿大人，对新近大选之后的特鲁多政府来说，客观上缓解了来自加国内部的巨大压力。

孟晚舟事件的解决，为中加关系解开了一个死结，希望云开雾散，使它成为恢复中加正常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作者为多伦多圣力嘉学院兼职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