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真

2021年8月15日是日本的“终战纪念日”，日本内阁成员相继参拜了靖国神社。

安倍晋三出任首相时期，在安倍寻求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之后，抑制了内阁成员的参拜。但是，在任期最后一年的2020年，抑制政策出现松动，有两位阁员参拜了靖国神社。菅义伟政府继承了安倍晋三政府最后一年的政策，就是不会抑制阁僚参拜。

8月13日，国防部长岸信夫、经济部长西村康稔，15日环境部长小泉进次郎、文部科学部长萩生田光一、世博担当部长井上信治相续参拜了靖国神社。

菅义伟本人不以首相的身份，而是以自民党总裁的身份自费交纳了称作“玉串费”的参拜费，没有使用公费。此外，安倍晋三也参拜了靖国神社。另外，作为跨党派议员联盟的“大家一起参拜靖国神社国会议员会”，以冠状病毒感染扩大为理由，避开了集体参拜。

对此，中国政府在8月15日通过外交部发言人表示：“靖国神社是日本军国主义发动对外侵略战争的精神工具和象征，供奉有罪行滔天的14名二战甲级战犯”，再次强调了中方对靖国神社的定性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又说：“日本一些政要在靖国神社问题上的所作所为，是对历史正义的亵渎，也是对包括中国在内亚洲受害国人民感情的严重伤害，再次反映出日方对待自身侵略历史的错误态度。”

在这里颇有意思的是，中国外交部的发言中，不仅批评了部长，还批评了“政要”的言行，批评的矛头不仅仅是“参拜”，也批评了“所作所为”。这与以前以“首相、官房长官、国防部长参拜”为基准的中方态度不同，和近年将“阁僚参拜作为基准”的态度也有不同，可以说批评的范围更宽了。

另一方面，8月13日中国国防部的新闻发言人，发表了意味深长的发言，就靖国问题等的定性，和外交部发言人的发言，不差一字一句，但是外交部发言人并没有指名特定的政治家，而国防部发言人指名道姓地批评了日本国防部长岸信夫或“防卫部门”。

新闻发言人如是说道：“近一个时期以来，日本防务部门在涉华问题上不断采取消极负面行动，勾连域外国家抹黑污蔑中国国防政策和军队建设发展、大搞针对性军事演习，粗暴地介入纯属中国内政的台湾问题，在南中国海开展挑衅行动，对中日防务关系发展造成了严重干扰。”

这并不是单纯地阐述了靖国神社问题，而是对最近日本的防卫政策展开批评。这里所说的域外国家指的就是美国等国，同时也表示这些国家参与的涉台及南中国海问题，给中方带来了“不快”。

据报道，8月19日，日本自民党外交部会和国防部会与台湾民进党关于外交、防卫的党和党的2+2进行协调。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对此进行了强烈的谴责。虽然并未提及靖国神社问题，但发言人表示：“台湾问题事关中日关系政治基础。日方在台湾问题上对中国人民负有历史罪责，尤须谨言慎行。”这表明中方认为台湾问题也是和日本的历史问题有关。

围绕靖国神社的问题，是反映各个时期中日关系的一面镜子。如果中日关系良好的话，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被视为大问题，但如果关系恶化，靖国神社问题也会随之变得严重。

2021年，除了阁员的参拜者不在少数外，中方也将问题的定位，从参拜到政要的所作所为，拓宽了批判对象范围，而且日本涉及的台湾和东中国海问题等，都被扯上历史问题，显示出和靖国神社参拜问题一起进行批评日本的倾向。

但是，即便如此，中国国防部只批评防卫部门，外交部也没有指名道姓地批判日本的政治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方似乎仍然没有改变2018年以来，中日关系仍处于改善基调的重要定位。

作者是东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