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献华:从野蛮生长到全面整顿

时间:2021-08-17 07:28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中国聚焦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中国接连出重拳整顿了多个行业,以期纠正一些失序的经济行为。这一波大规模的整顿起始于针对阿里的垄断,进而扩大到整个电商平台行业的垄断行为,之后又是针对教培行业的整顿。

由于阿里等电商平台都是规模非常巨大的企业,影响力较大,以及中国的整顿动作过于频密,所以引起了资本市场的不小震荡,亦引起舆论的热议。更有观点认为,这是中国对资本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是中国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之间做出了选择。无独有偶,孙正义的软银投资最近也宣布暂停在中国的投资。据透露,软银的决定是因为受到了这波整顿的影响。

但客观地说,把中国对一些失序行业的整顿视为中国对资本态度改变的看法,是缺乏对中国体制的认识。

因为,中国对失序经济行业进行整顿,并不是现在才有的事情,而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就经常做的。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资本就一直在中国寻找着各种可能的获利模式。同时,因为中国奉行法律不禁止即可为的规则,所以各种逐利方式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当某一种模式被证明可以获得很高的利润之后,便会有大量的资本蜂拥而入,于是这种模式便会进入到无序的野蛮生长阶段。

另一方面,由于那些获利的模式都是新生事物,所以当它们刚刚出现的时候,国家还没有相应的法律来进行规范,更不用说对它们进行监督了。

在这种情况下,资本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往往会钻法律的空子,使用一些危害社会或者损害消费者利益的手法来追逐利润。久而久之,这些手法便会在行业中形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并造成很大范围的负面影响。为了保持社会健康地发展,这个时候,政府就会出手对这些行业进行大力整顿,要么取缔,要么立法加以限制,以避免资本继续做出危害社会和伤害消费者的行为。

这样的例子很多,上个世纪80年代末盛行于中国乡镇的基金会,风行于90年代的传销,以及后来的P2P、套路贷和各类资金盆等等,无不经历过野蛮生长之后又都被整顿的结局。但这些已经被证明可以获得丰厚利润的模式,在历经整顿之后,往往会换上另一个背心,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再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这其实正是资本贪婪本质的真实写照。

但是中国不是资本主义,不奉行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对于大范围危害社会和侵害消费者利益的牟利行为,绝对是要整顿和规范约束的。所以资本希望在中国永远不受限制地使用各种手段进行牟利的想法,注定是不现实的。

事实上,对经济行为进行宏观调控和引导,是中国整体社会和经济活动能够持续健康发展的葵花宝典,是经过事实证明的有效方法,也是避免中国社会和经济活动陷入无序状态的有力保证。这也正是中国有别于其他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特征之一,是中国模式成功的法宝。

习近平在中共建党100周年时发表的谈话中指出,中国政府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所以,对于失序的、不受监管的、危害国家健康发展和侵害消费者利益的逐利行为进行整顿,便是一种必要的措施。

不可否认,中国的经济之所以能够一直生机勃勃和高速发展,正是因为坚持了法不禁止即可为的法律原则。这个原则使得人们在追求利润的时候,能够充分发挥智慧和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探索出各种各样的模式来追求利润。

正是在这种开放的自由之下,才出现了支付宝和微信支付这样的新事物。这些不断涌现出的获利模式和行业,也给中国经济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所以,中国仍将会一如继往地执行法不禁止即可为的原则,以鼓励人们不断地创造出新的获利模式来活跃经济。

正是因为这样,在未来的中国,新的逐利模式仍将不断出现并野蛮地生长,最后又逃不脱被政府大力整顿的宿命。资本只有明察这一点,才能规避政策上的风险。

作者是中国时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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