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蓝绿黄红

温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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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56年来最严重的旱灾后，台湾本周迎来了台风“烟花”。

这个中度台风的十级暴风圈，昨晚8时经过台湾东北方近海，奔向中国大陆的福建、浙江和上海。当地都已发布台风警报。

虽然暴风圈没有入境，但带动外围环流制造充沛雨量。从周三以来，台湾北部豪雨连绵，新竹一度测得466毫米超大雨量，东部苏澳的海面也测得七米高巨浪。

在周三晚上发布海上警报前，我到邻里超市购物，发现人潮比平日倍增，售货员告诉我：“每逢台风天，大家都会先来扫货。”

虽然这次很幸运，“烟花”没有在台湾造成灾情，但台北市政府很积极宣导防灾防汛的信息，毕竟6月4日台北市信义区豪雨淹水事故，还令人心有余悸。

当天下午1时，气象局测得一小时209毫米的47年最高雨量，这数据其实已超过河南郑州暴雨引发的水灾在周二测得的一小时201.9毫米雨量。还记得宿舍旁的便利商店店员摇头感叹，地下室库存全泡汤，得停业两天清理。

极端气候最近接连在各地引发灾情，包括上周德国与荷兰等西欧国家因豪雨和洪水夺走百多条人命、摧毁无数房屋；本周河南省的水灾也已导致超过56人死亡。

据大陆央视报道，河南水灾也与台风“烟花”有关。报道引述大陆气象局说，当时“烟花”虽然远隔千里之外，但与副热带高压气流合力引导，大量水气源源不断从海上输送到陆地，在河南集结成雨，遇到山势地形导致降雨范围集中，雨势更强。

这个说法一般人有些难理解，但河南灾情已牵动无数台湾人的心。台湾电视播放着灾区传出的许多揪心视频，引起许多讨论和感叹。

其中一幕令人印象深刻，一名郑州市民在洪水泛滥的街头，被滔滔水流冲走，引起旁观者尖叫。但转眼间，竟有五名半身也陷在水中的市民，以最快速度冲上前把他拉住，他才幸免遇难。

这场水灾的灾后处理，也令人关注。郑州应急管理厅表示，已有约300万人受灾。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下达防汛救灾工作指示时，也强调防止“因灾返贫”和“大灾之后有大疫”。

习近平这番最严肃的指示，令人不禁想到1975年8月的河南史上严重水灾惨案。当时因尼娜台风带来豪雨，造成60多座水库溃堤，淹死超过2.6万人，过后又因传染病和饥荒死了超过22万人。

时移势易，以大陆今日的国力和建设水平，决不能让惨剧重演。大陆固然全力救灾与重建，台湾人也纷纷伸出援手，包括天团五月天捐出300万人民币（63万新元），鸿海创办人郭台铭旗下的富士康集团，也捐赠1亿人民币（2100万新元）赈灾。富士康在当地的工厂据称为全球组装半数苹果手机。

值得一提的是，台湾蔡英文周三通过发言人表达慰问与关切，并向不幸罹难的大陆民众与家属表示哀悼。

淡江大学中国大陆研究所荣誉教授赵春山向《联合早报》形容，蔡英文第一时间释出最大善意，并且“比其他国家更快，不通过陆委会”，是非比寻常的。

他指出，两岸人民过去因政治和疫情，形成“大陆仇台，台湾反中”的民意对撞，对两岸关系非常不利，如何以老百姓为优先，并促进两岸人民的心灵契合，是当务之急。

台湾前总统马英九也在面簿贴文说：“两岸冰封已逾五年，蔡总统这次释出善意，有如空谷足音，令人跫然而喜。”

诚如赵教授所言，全球目前面对的最重大问题，是非传统安全的疫情和气候变化课题，无论两岸或中美，都须跨国界跨地域，摆脱政治因素互助合作，毕竟人道考量应超越政治算计。

台海两岸之间，以及台湾蓝绿之间，固然有着种种历史伤痕与仇怨，不是说一句放下就能化解。但大疫与灾难当前，也是回归人性、发挥关怀与和解智慧的契机。

在瘟疫蔓延、天灾连连的年代，我们都有如大海上的小船，得“看天吃饭”和努力生存。或许谁当船长或船队领导已不是重点，焦点应该是让船上的水手们活下去、吃得饱、活得好。

一度疯狂运转的世界，如今忽然按下暂停键，也是思考生活意义和生命价值的好机会。

若更多人愿意停船暂相问，看看他人的遭遇，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就算危机不能马上迎刃而解，也能让风云突变的这段航程，更愉快也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