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点

双重喜庆

edwinong @sph.com.sg

河南省会郑州过去数日遭逢“千年一遇”特大暴雨侵袭，以往一整年的雨量三天内下完。有媒体统计相当于被灌入317个西湖的水量，前天下午更破中国大陆最大的小时降雨量的历史极值，让中原大地瞬时沦为水乡泽国，引发全中国瞩目。河南十余座城市发生严重内涝，全省已有25人丧命，七人失联，约10万人转移避险。

目前酿成最严重死伤的，当属前天傍晚大雨漫入郑州地铁五号线隧道，使之一度变成“地下河”，积水导致上百人受困，有人受困于停运的列车车厢中，几乎没顶。河南官方昨天凌晨4时通报，事故已造成12死五伤，共500余人被疏散。

应对突然加剧的汛情，上至中央、下至地方的动员速度不算迟缓。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昨天指示迅速组织力量防汛救灾，最大限度减少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他并下令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协助地方政府开展抢险救灾工作，防止因灾返贫和“大灾之后有大疫”。解放军中部战区随即派出3000多名官兵赴郑州救灾，火箭军某部紧急出动近200人，周边七省也派出近2000人驰援河南。

中共河南省委书记楼阳生前晚则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坚决守住不发生群死群伤事故的底线；河南省市领导宣示以“战时状态、战时举措、战时打法”抗大汛，部分高官赴一线督导防汛工作。河南省纪委监委同日还下达先发制人的紧急通知，警告将对不认真救灾、擅离职守、失职渎职，以及临阵退缩等官员从严从快追责问责；对贪污挪用救灾物资资金者从严查处，绝不姑息。

尽管如此，部分舆论过去两天仍对预警应急是否充足提出质疑；郑州地铁的伤亡数字真实性，昨天也面对部分西方舆论怀疑。

对于预警防范不足，《中国新闻周刊》昨天引述中国水利专家程晓陶解释，气象部门原先预测此次降雨中心会在郑州以南的焦作市，结果最后稍有偏离落在郑州。尽管郑州气象局对大雨持续发布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但中国目前尚未形成针对气象预警的应急机制，收到预警之后没有协调各部门、调度救灾资源的成熟做法。

在极端气候的考验下，此次郑州在防洪、应急、救灾，以及多部门协调等方面的综合管理能力显然并未过关，相信也将给中国各城市敲响一记警钟，要以更高标准防范未来破坏力更强大的自然灾害。

至于对伤亡数字的怀疑，更多还是出自西方一些媒体对中国的不信任，认为有瞒报之嫌。有西方媒体就指出，河南驻马店在46年前文革末期曾发生强降雨，史称“758”洪水，曾造成1100万人受灾、逾2.6万人死亡，但官方一直不提，直到多年后方为人所知。

尽管如此，官方昨天凌晨公布的并非最后伤亡数字，第一时间便质疑真实性显然不太合适。

河南官方昨午召开发布会通报，据不完全统计，全省已紧急避险转移逾1万6300人，郑州市因极值暴雨致25死、七失联，死亡数字已有所上调。面对记者询问，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昨天回应称，截至目前未收到外国公民的伤亡报告。

另一方面，中央官媒未给予郑州水灾报道更高级别的对待，昨天也成为舆论话题，认为对这场天灾不够重视。其中《人民日报》就被点名，仅把这则新闻放在第七版，而非头版。

有媒体评论称，从新闻的突发性、时效性、重要性来看，显然与民生息息相关的郑州暴雨灾情，更适合放在《人民日报》头版，执政党宣传体系还有改进之处。

地方官媒同样也被网民诟病。面对郑州灾情，河南卫视等前天“失声”，在强降雨过程中一直播放抗日神剧，未对救灾新闻进展进行转播，引发众多网民表示不解。

北京外国语大学新闻系退休教授展江更在微博发文，呼吁河南卫视停播抗日神剧，转播救灾新闻。河南卫视据称迟至昨天凌晨零时10分，才开始播放灾情救援。

官方救灾在应对措施迈向制度化，以及信息及时公开方面尚有改善的空间。不过，郑州此次暴雨酿成的水灾，其实更应放在全球气候变化的维度来谈论。近期德国西部洪灾同样因百年不遇暴雨泛滥成灾，夺走超过150条人命；美国和加拿大遭遇热浪，干旱情况恶化，美国西部山火也持续肆虐，全球各地频现严峻灾情正发出强烈警讯。气候变化危机相信将逼着世界各国放下部分成见，展开实质性合作，避免形势最终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