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京腔新韵

杨丹旭

经历中美关系动荡年代的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昨天发表辞别信，宣布将于近日离任。谁将接任崔天凯，成为下一任中国驻美大使，在外交圈子中已是公开的秘密。

今年4月，《华尔街日报》引述知情官员称，中美将互派新的大使。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秦刚将接替“超龄服役”的崔天凯，出任驻美大使；美国则会派驻北约前大使、前副国务卿伯恩斯（Nicholas Burns）担任驻华大使。

虽然中美官方都没有证实，但这条新闻当时被官媒《环球时报》转载，中国网络媒体也纷纷转发，说明官方已经默认秦刚接替崔天凯的消息。

长期关注中国信息的读者，尤其是驻京的国际媒体人，对秦刚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曾在2005年至2010年以及2011年至2014年，两度出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是任职时间最长的外交部发言人。由于长期面对中外媒体，他的曝光率非常高。

今年55岁的秦刚在1988年从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到中国外交部工作，担任过西欧司处长、中国驻英国大使馆参赞、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驻英大使馆公使、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礼宾司司长等。他在2017年升任外交部部长助理，隔年出任外交部副部长，分管欧洲地区事务和新闻、礼宾工作。

关于下一任中国驻美大使，媒体圈子中流传过多个版本，没有美国直接工作经验的秦刚冒出来，让不少人意外。不过，在当下的环境下，同美国打过交道，或许已不再是担任驻美大使的必要条件。

有分析指出，中共正加强党对外交的领导，外交官能发挥的空间更有限，眼下中美关系是中国最重要、也是处理起来最棘手的外交关系，相关决策大概率由高层直接把控，而任何人被任命为驻美大使，更重要的是得获得高层的高度信任，能执行高层决策，并在作风上获得高层认可。

有媒体曾把秦刚称为“距最近的人”，原因是秦刚在担任礼宾司司长期间，以及作为分管礼宾工作的副部长，直接负责中国领导人的外事活动，有过与高层近距离接触的丰富经历。

2015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美，《新京报》旗下公众号“政事儿”通过公开画面注意到，秦刚当时是陪访人员中，距离习近平最近的六个人之一。

中国在2016年举办杭州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时任礼宾司司长秦刚负责会务安排。据参加峰会的人向《华尔街日报》忆述，展开主场外交的习近平有一次转过身，半开玩笑地问秦刚，能否在背靠背的日程中休息一下，引起现场一片笑声，缓和了气氛。

崔天凯的辞别信发出后，预示着秦刚启程前往华盛顿的日子可能越来越近。虽然还未“官宣”，但外界已开始猜测，秦刚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处理中美关系？

有跑外交新闻的资深外媒记者私下透露，秦刚两度担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从青涩、生硬变得娴熟、老练，虽然当时还没有“战狼”这样的说法，但秦刚作风偏向强硬。

依据中国媒体的形容，秦刚以“刚猛”风格著称。他在今年2月一场中国外交部的吹风会上，回应中国是否在实施“战狼外交”时，斥责“对中国进行的毫无根据、毫无底线的抹黑诋毁”者是“恶狼”，并质问“有人无故无理骂人，还不让别人还嘴，岂有此理！”

不过，驻美大使风格“刚猛”，对修复中美关系是利是弊？中美关系转向以对抗为主，新一任驻美大使临危受命，预计将面对硬仗，他既要能代表北京的立场，为中国的利益据理力争，同时要扮演中美桥梁的角色，在美国各界对华强硬态度空前一致的氛围下，与美国各界接触，尽量维持良好的对话关系。这意味着除了“刚猛”，新大使也需要不少耐心和智慧，可能还包括适度放软身段。

大环境的气氛很糟糕，但“危”中也有“机”。有美国媒体解读，派秦刚前往华盛顿，显示中国领导层希望有一位熟练的外交官帮助恢复两国之间的定期高层会晤。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本月16日放出风声称，美国总统拜登正考虑安排与习近平举行会谈。由于两人预计都将出席10月在意大利举行的G20峰会，这将为“习拜会”创造契机。对可能在近期履新的中国驻美大使和美国驻华大使而言，促成两国领导人会晤，预计会是他们上任后的头号任务。

中美激烈博弈的今天，没有人会幻想新大使的就位，会让中美再回到2018年之前，但阴霾之下，两张新面孔的出现，至少让外界对新气象抱有一些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