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晰

中国和加拿大的关系继续恶化，双方的口水战持续升温。

基于北京因孟晚舟事件而拘留两名加拿大人的认知，加拿大外长从去年开始游说多国。今年2月17日，加拿大连同58国共同发布声明剑指中国，谴责某些国家为了外交筹码而拘押外国公民。

2月22日，加拿大众议院又通过了一项动议，认定中国在新疆对维吾尔族人进行了种族灭绝。虽然动议不具法律效力，但还是值得注意。一方面，这是世界上首次有国家立法机构，认定中国在新疆犯有种族灭绝罪行，对于其他国家难免起到示范带动效应。荷兰议会2月25日通过相同议题的动议，可能就是一种回应。另一方面，这个动议对加拿大未来的外交政策一定会有所影响。

中国回应称加拿大的做法是“贼喊捉贼”及“虚伪和卑鄙”的行径，搞“麦克风外交，在国际上拉帮结伙向中方施压”。针对种族灭绝的动议案，中国称加拿大的做法是对中国蓄意污蔑抹黑，严重违反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粗暴干涉中国内政；加拿大应深刻反省本国原住民的悲惨遭遇。

加拿大众议院认定中国的新疆政策是种族灭绝的动议投票时，在338名各党议员中有266票赞成，零票反对，其余的是弃权。加拿大议会的此次投票，有两点耐人思索。

一是总理特鲁多并不同意议会的观点。他明确表示不愿将中国针对新疆维吾尔族人的做法定性为种族灭绝，称该词极其沉重，须与国际社会合作展开调查，才能作出进一步决定。不过他无权制止议会投票，也不敢公开反对议会的动议主题，投票时溜号不参加，只派外长一人出席了投票，代表加拿大政府投了弃权票。无怪乎反对党骂他投弃权票“丢人”。

二是投票结果的一边倒。266票齐刷刷地赞成而没有一票反对，这一投票结果颇不寻常。为什么这次由保守党发起的动议，得到各个党派的支持，所有国会议员不分左、中、右都发出了同一种声音，就连传统上“亲中”的自由党议员要么弃权，要么也投赞成票，而没有一人投反对票？

不可否认的是，这次议会投票发生在中加关系处在最糟糕历史时期的大背景之下。

1970年，现任总理特鲁多的父亲老特鲁多推动了加拿大和中国的建交。从那时以来，中加两国关系发展平稳，高层互访不断，两国间的贸易往来长足发展，中国已多年保持加拿大第二大贸易伙伴的地位。

中加关系的转折点是2018年底，先是加拿大根据美国的要求拘捕了孟晚舟，随后中国以间谍罪名拘捕两名加拿大人。迄今为止，双方都没有满足对方放人的要求，中加两国从那时开始逐渐撕破脸。

在孟晚舟事件之前，加拿大人对中国的好恶感几乎是五五开。2018年10月发表的盖洛普调查报告显示，44%的加拿大表示对中国有好感，45%反感。2020年5月份的民意调查显示，只有14%的加拿大人对中国持正面看法。

很难想象如果是孟晚舟事件发生的两年前，加拿大议会能通过这种议题的动议。为什么加中两国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历史上，加拿大议会不乏对中友好的议员，这次竟没有一人站出来为中国说话。对于266比0的投票结果，值得中加双方深思。

中国可以反思一下，当孟晚舟事件发生时，中国的反应语言是否妥当，比如“否则必将造成严重后果，加方要为此承担全部责任”的发言是否威胁大于理智；是不是可以司法途径和政治谈判两条腿同时走路，可以从此次事件的处理过程吸取什么样的经验教训。

加拿大也要想一想，给中国戴上种族灭绝的帽子是不是令世人信服，是不是一种将人权问题政治化的表现。特鲁多一方面不相信中国有种族灭绝，另一方面又不敢直面内心。不像荷兰首相吕特怎么说就怎么做，在认定中国种族灭绝的荷兰国会投票时公开投了反对票。作为国家领导人，特鲁多应该为自己缺乏勇气，不敢投反对票而“羞愧”。

加拿大的议员也应反思。有多少投赞成票的议员是根据《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仔细研读了种族灭绝的严格定义，投票时完全根据自己的常识判断和逻辑推理，采取的是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投票时是否多了一些感情色彩，少了一些理性的思考。难以想象投赞成票的每一位议员，都从心底相信种族灭绝是贴给中国的正确标签，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加拿大是民主国家，民主国家不会也不该只有一种声音。加拿大议会投票的一边倒结果，有些令人不安和遗憾。随着中美关系的改善，也望中加两国的“人质”事件能顺利解决，中加关系可以早日回归正常。

作者是加拿大多伦多圣力嘉学院

兼职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