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香港贤能政治成败关键 取决亲贤士远小人

时间:2021-04-02 08:39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明报社评

后反修例时代,中央强调“爱国者治港”,“反中乱港”者不得进入权力体制,选委会的改造有三大特征,一是“国家元素”突出,二是以往泛民的政治阵地显着萎缩,三是“当然/委任”成分显着增加。新一届的选委会当然委员,由以往只有人大代表及立法会议员的106席,大增至362席;新的过百名地区组织代表,由地区灭罪和防火委员会等推选,这些地区组织委员,都是由民政总署长委任。过去十多年,内地一些学者提出了“政治”、“政体与政道”等有别于西方民主理论的论述,近年欧美右翼民粹政治乱象,的确令人对“民主是善治之本”多了怀疑,然而“贤能政治”是否真的行得通,同样有很多人质疑。无论如何,贤能政治要成功,必须做到亲贤士、远小人,没有这个前提,委任很易变成腐败温床。

增加当然或委任席位

促动港政治生态转变

香港选举制度修改,以扩大选委会的权力和职能为核心,泛民在选委会和立法会还有多少政治空间,在香港引起不少谈论,不少人都关注,以往泛民有明显优势的选委会界别,诸如资讯科技界、法律界、社福界等,纷纷出现重大调整,要么相关选委人数大幅减少、要么取消个人票并全面改为团体票,又或加入“国家元素”,指定部分选委由拥有全国组织成员身份的人提名产生。泛民人士分析,选委会扩大后有1500人,预计有400多席可以由中央直接或间接控制,这还未计一批与内地关系良好的同乡社团及基层团体选委代表,以及由国家领导级别人士出任选委会召集人这个“兜底”机制,5年前非建制派取得逾1/4席位(即300+)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经过反修例风暴这场政治大摊牌,香港已不可能回到从前。政治斗争,成王败寇,说来难听,却是现实。经过这7、8年的事态发展,中央决意重塑香港政治生态,从政者要进入权力体制之内,必须与港独、暴力、揽炒和外部势力清晰切割。这次修改选举制度,大增“国家元素”、压缩以往非建制派的阵地,香港政治空间显着收紧,纵非人人乐观,平情而论并不意外,相信各方多少早有心理预备。由《港区国安法》到修改选举制度,香港政治游戏规则已彻底改变,其中一个最明显的体现,就是选委会的“委任或当然”成分大增。

新制度下,选委会原第4界别出现重大变化,民选区议员席位全数削去,取而代之的,是百多名来自香港各区的灭罪、防火及分区委员会代表。这些组织的委员,都是由民政总署署长委任,而民政总署则受民政事务局管辖,要向民政事务局长负责。粗略统计,这3类组织全港有近2400名委任成员,由他们互选出来的156名选委代表,无可避免带有委任色彩。此外,选委不同界别内的“当然委员”人数,也增加了两倍以上,社工界选委30席,便有一半由“当然”议席产生。法律界、工程界、教育界等亦有一批当然委员。至于新设的科技创新界,30席中有一半由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香港院士中提名产生,现时全港有此头衔荣誉者不足40人,实际操作起来,跟变相任命香港院士中的有心人,分别不大。

中央修改香港选举制度,探讨泛民政治空间是其中一个面向,出发点仍是黄蓝政治;若从政治范式转移的层次审视,“委任/当然委员”大增,对未来香港政治生态的重塑,影响可能更为深远。

用人亲贤远佞

勿塞忠谏之路

过去十多年,内地学者和一些研究中国模式的专家,形成了一套有别于西方民主理论、突出中国政治思想传统的论述,简言之就是强调选贤任能达至善治的理想,有人称之为“贤能政治”,有人则以“政道与政体”,概括此一东西方政治文化差异,指出西方传统认为政体最重要,重点讨论权力产生、分配和制约,因而倾向以“民主对专制”框架分析问题,但中国传统思想家,无论儒法道墨,关注的是政道(为政之道),善治是最大目标,具体治理方法可以因事制宜。

从“贤能政治”角度看,委任才德兼备的人加入权力机关,协助选贤任能甚至参与治理,是合理做法,中央在选委会预留一批席位,给予一批有份参与国家事务的精英专才,反映了这一思路。当然,从西方民主理论角度,“贤能政治”定义含糊不清,不过是美化专制管治的包装,唯有民主才是善治之本,然而这几年欧美右翼民粹主义抬头,政治劣质化、政策反科学的情况,多少亦影响了西方民主政治在国际的形象。世界面对百年不遇变局,意识形态碰撞变得激烈,民主政治在欧美确实出了一些问题,可是亦不能以此断言“贤能政治”模式长远一定更成功。贤能政治本质是一种精英政治,成功的大前提,是真的切实做到选贤任能,推进社会整体利益,权力当局若不能亲贤士、远小人,逐利谋私之辈,必将四出奔走,到处钻营。当局大量委任、重用这样的人,只会堵塞忠谏之路,政治变得腐败,原本获提拔的贤能才俊,也可能心灰意冷求去。手握委任权力的人,必须有知人之明,绝不能用人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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