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观点

随着英国脱欧的过渡期将于年底届满，英国与欧盟正密密就此后贸易与边界等问题进行协商。本周一（7日），英国首相约翰逊（Boris Johnson）再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通话，并有传将于短期内访问布鲁塞尔争取达成协议。英国脱欧自2017年3月启动后经历多番波折，至今双方仍然未能就英欧贸易与爱尔兰边界等问题达成共识。回想约翰逊接任英国首相之后，在脱欧问题上试图拿出强硬立场以及多次变卦，然而近日他在脱欧上“底牌”不足的现实已渐见端倪。

约翰逊在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之前就是强硬的脱欧派。2019年7月，前首相文翠珊（Theresa May）因无力就脱欧方案统合保守党势力下台，约翰逊得以继任首相推动其所谓的强硬派脱欧。约翰逊与欧盟谈判的其中一个特点便是一直“宣称”英国已准备好无协议脱欧，以图争取能在谈判中迫使欧盟对英国让步。这种谈判方式明显与之前政商界预言无协议脱欧将使英国陷入危机的口吻背道而驰，其作风更与美国总统特朗普于中美贸易谈判中的方针极为相似。

这种谈判技巧初时也许能带来一定的威胁作用，但“胆小鬼博弈”（chicken game）的本质是实力问题。到底是英国还是欧盟哪一方更能承受无协议脱欧的后果，在双方都仔细盘算之后，其实不难明白。论经济实力，英欧差距巨大，即便欧盟并非一个主权实体，但单凭欧洲单一市场的操纵权已英国已难以拿出抗衡之法。欧盟对英国的态度愈发强硬，几乎没有被约翰逊“准备无协议脱欧”所影响，反映了欧盟也早已看透了约翰逊的“三道板斧”。

故此，约翰逊所采用的谈判方式由始至终在对欧盟谈判中都未有重大贡献。去年底英国到脱欧限期前也政府多次“放风”叫企业准备无协议脱欧，但最终仍与欧洲达成过渡方案。约翰逊方案与文翠珊时提出方案其实亦无太大分别，尤其是一直争论不休的爱尔兰边界最终仍是以欧盟坚持的“爱尔兰岛内不设硬边界”原则进行，可见约翰逊根本不能争取到什么。

约翰逊在过渡方案败了一仗，今年9月又在国会抛出《内部市场法》试图单方面修改爱尔兰边界方案。执行《内部市场法》相当于英国背弃脱欧过渡方案，约翰逊不惜如此做，亦是希望今年底与欧盟在过渡期后的协议谈判增加一些筹码。近月，英欧双方就《内部市场法》展开激烈讨论，约翰逊又再抛出“英国准备无协议脱欧”风声。据英国媒体引述消息，约翰逊甚至准备于数小时内退出谈判，不过欧盟结果仍旧不为所动，双方谈判时欧盟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Michel Barnier）更为谈判期限划下“死线”，显示出不介意无协议的决心。英方最终只能主动释出善意，约翰逊当日与冯德莱恩通话后，更有传他准备亲身到布鲁塞尔，也反映了英国根本未能在谈判中占到上风。

在同期进行的中美贸易谈判裹头，美国的国力要比中国高，结果尚未能强迫中国全盘接受其要求，最终只能换来一个“大买特买”的便宜协议，而在英欧谈判桌上的英国情况明显远差于美国，单凭一些谈判技巧根本不可能令欧盟轻易对其让步。继续如此下去，约翰逊最终只得在退让与无协议脱欧中作选择，问题是英国是否真的能够承受这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