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话题

据美国汽车媒体Electrek报道，美东时间9月23日上午，特斯拉（Tesla）遭遇完全的网络中断，公司内部系统出现宕机，导致公司工作人员无法处理送货和订单。拥有特斯拉电动汽车的车主从上午11点开始，便无法通过应用（APP）连接到汽车上发动汽车和用车。不过部分车主通过蓝牙仍可以连接，使得车主可以解锁并启动。

在智能时代，所有人类的衣食住行都渗透并逐步将被智能化所取代时，汽车智能化扮演了先锋的角色，即便无人驾驶尚未完全上市和成为现实，但部分和半智能化的汽车已经进入生活，特斯拉的没有传统汽车钥匙的电动车就是如此。开门锁门、启动等，都靠手机内的APP来操控。这也给人们带来极大方便，再也不用随身携带和管理钥匙，也不怕钥匙丢失了。

但是，问题的另一面也出现了。一旦APP出问题，人们无法开启车门和启动车辆。有部分车主称，苦打两小时救援电话无果，还有人苦苦等待四个多小时也没法用车。这个后果和损失有多大，谁来负责？全球车主的损失可能没法统计，但是在股价上已经有所体现。9月23日上午出现网络宕机后，特斯拉股价大幅跳水，截至收盘大跌10.34%，报380.36美元，市值蒸发409亿美元（约556亿元）。

不过，特斯拉的事故并非独此一次，2017年3月7日的情况更严重。特斯拉的APP和API（应用程序编程接口）停机几乎长达24小时。原因在于特斯拉的网络宕机，而且这次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特斯拉的太阳能产品上，车主（用户）均无法监控他们的系统运行状态。

此次的特斯拉的网络中断也是全球性的，各地的车主都报告了同样的情况。遭遇网络中断的车主绝大部分来自美国，包括旧金山、波士顿、纽约和芝加哥等市，欧洲一些国家（包括英国、德国和俄罗斯等）的车主，也遇到了APP无法启动汽车的遭遇。

5月13日晚，中国一些特斯拉车也出现APP大面积宕机，致使手机钥匙失效，无法获取车辆信息、无法点亮车内仪表盘、中控屏。很多车主处于“盲开”状态，事故延续了四小时。

仅仅是特斯拉自己的网络系统出现故障，就导致全球性的车主无法用车，这对于迷信“APP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人”来说，可能是一个教训。

如果事情再扩大化，全球断网，如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和战争等人为灾难，光纤毁掉或中断，别说用APP启动车辆的人用不了车，只靠网络支付，如微信、支付宝、PayPal、Apple Pay和Venmo等的人们，也会让生活中断，在外吃不了饭，购不了物，进不了门（进门要刷脸），甚至连公共汽车也乘坐不了。生活在断网的那一刻就中止了。

现在，APP大有一统天下的趋势，而且已经在一统天下和一统生活。当人们把所有的工具都绑进手机和APP应用时，科技的另一面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因为，很多技术在让人方便的同时，也让人极不方便，甚至是对人生活和生命的限制和歧视。例如，中国一些老年人没有智能手机，无法出示手机健康码软件，会被赶下巴士。这既是技术发展和扩大后对人的歧视，更是人们对技术依赖后的灾难。

问题在于，我们对技术的依赖是否有一个限度，这个限度是以人为中心，以方便为核心，以灵活为辅助。虽然技术的设计和使用的初衷，都是方便人和提高效率，例如APP支付不用带现金，驾车不用带钥匙，免除了诸多麻烦；但是，还是要看到，万一这些技术出现故障时，如何让人方便，而且不能中止和中断人们的正常生活。

较好的做法是备份或沿用两套系统，既可以用APP开启车门和发动车子，也可以用钥匙开启车门和发动车子；既可以用APP支付，也可以用现金支付，而且不能废除钥匙和现金支付系统。

在这次故障中，一位用户在宕机追踪网站DownDetetor上表示，“特斯拉的APP在iPhone上已经‘冻结’，卸载、重新下载了后APP显示‘出现错误’（不是开玩笑），并给了我一个ID。我仍有一张车卡可以使用。”

这番话体现了几层意思。在重新下载APP还不能使用时，最好有一个返朴归真的解决办法，也就是用车卡开门和启动，这就是一种备份，也是不把鸡蛋都装入一个篮子的做法。这也提醒，无论APP多么方便，也都要随身携带钥匙卡。

但是，特斯拉汽车给车提供的备案也让人较难接受。中国国内交付的特斯拉Model 3车型，只配有一张NFC解锁卡片，并非传统形式上的实体钥匙。况且，该实体钥匙需要车主单独购买，售价在1000元人民币左右（约200元）。因此，这也是变相增加了购车成本。尽管这一成本并不高，实际上也会影响车子的销售和使用。

而且，技术为人们提供利用APP的便利之时，也就是让人不必再带钥匙，否则就与过去的携带钥匙一样。因此，这也会让人们养成依赖性，也就是不携带卡片钥匙，尤其是北美车主大都没有携带特斯拉实体钥匙的习惯，因此宕机之后，手机钥匙失效，无法出行。

此外，利用APP一统天下的汽车也有其他一些问题，如串车。8月21日中国有车主在网上发贴称，自己在使用特斯拉APP操控自己车辆的时候，突然发现找不到自己的车辆了。不过，自己的APP中莫名其妙多出了其他五辆特斯拉车，通过车载定位后发现，这五辆特斯拉车型，均远在欧洲。

9月15日。一位姓金的先生打开手机里的特斯拉APP，看到显示的车辆不是自己的，车辆定位在湖南省衡阳市。但APP上的车辆识别码却仍是自己的，自己的车实际是在重庆市。

串车意味着行驶安全无法保障，同时也会有隐私安全隐患，因为特斯拉APP中绑定了很多车主个人隐私信息，如果APP被他人随意操控，个人信息也会被他人窥探，轻则侵权，重则产生财务损失等。

而且，当未来无人驾驶自动车真的能上路时，也意味着，驾驶软件APP可能会因为出现断网或宕机而不能操控汽车，还得要让人来驾驶。因此，自动驾驶汽车还得装上人工驾驶的系统，不能废除；而且自动驾驶汽车也至少要由一位取得驾照的人来共同乘坐。

另一方面，技术以人为中心也意味着，对于那些暂时和来不及跟上技术发展，不会使用APP的人，也应当有传统的解决方案，也就是不能受制于APP，离了APP同样能自由和方便地生活，而不是连公交车都乘坐不了。商场和饭店应同样允许人们用现金结算。

这其实是对技术的补充，也是生活的B方案，尽管传统的B方案比起现代突飞猛进的A方案，显得落后落伍和土得掉渣，但也应当允许其存在。否则，没有备份，没有人性支撑的技术不会走得太远。因为，这样的技术是跛足的。

作者是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