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民进党政府在陆生返台就读及陆配子女回台议题上,屡次出现朝令夕改的行为。在“反中路线”飙涨下,民进党单边行动的反制作为越趋于明显;同时也凸显政府政策跨部门协调不足及决策过程流于草率。陆生返台就读的公文一日二改、陆配子女回台宣布一日三变,两岸政策不稳定性及流于报复性反制措施,更是受到大陆当局外交压制与军事威胁、两岸对话中断的刺激,以牙还牙。
民进党当局因未承认“九二共识”,大陆当局对台政策转向“硬更硬、软更软”策略,尤其在“硬部分”不断进行外交压制,暂停“外交休兵”致断交七个邦交国、变更七个以中华民国改为台北名称的办事处,及让台湾无法参与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民航组织及国际刑警组织大会;同时增加军事演习次数、军舰及军机绕岛巡航,强化武统威胁;暂停海基会与海协会对话与协商、国台办与陆委会首长定期会晤,暂停陆客自由行及陆生赴台就学。
大陆当局积极推动单向式两岸交流与合作,对台压制与怀柔并进,激发民进党政府采取单方片面手段反制,尤其修订“国安五法”及制定《反渗透法》,规范及限缩两岸交流,边缘化国民党两岸路线及话语权。
首先,民进党处于反对党时期提出友善陆生陆配政策,执政后因反中路线抬头采行保守限缩策略。民进党政府曾在2014年华山会议中,倡议建构友善陆生与陆配的政策环境,且标榜作为人权立国楷模。然而执政后在具体陆生就学及陆配子女返台政策,却采取限制性措施。
6月17日台湾教育部宣布,开放境外学生返台复课,但大陆学生不在首批开放入境名单中。8月5日又宣布开放所有境外在学学位生来台就学,但并未包含陆生。这难免给予外界一种歧视性待遇的社会认知。
尤其大陆的疫情控防成效颇受国际肯定,开放其他各国而不开放大陆,将激化大陆民族主义扬升,易造成大陆社会从“反台独”扩展至“反台湾”。然陆委会提出暂缓陆生在学学位生返台就学之原因,在于近期发生多起“陆方阻挠陆生返台”的个案,包括“签证遭刁难”、要求台湾学校证件不得出现“国立”等字眼。这种将陆生排除在外的政策,又宣称大陆方面设置政治障碍,至于何时开放还要“审慎研议”的说词,恐加深两岸歧见与对立。
其次,限制陆生在学学位生返台就学,颇有“以牙还牙”的报复性措施意味。4月9日大陆教育部港澳台办负责人表示,综合考虑当前冠病疫情防控及两岸关系形势后,决定暂停2020年大陆各地各学历层级毕业生赴台升读工作;对已在台湾高校(大学)就读并愿继续在台升读的陆生,可依自愿原则在台湾继续升读。同时宣称:“当务之急,要解决陆生返回台湾高校就读受阻问题,切实维护他们的正当权益。”
大陆当局暂停陆生来台政策,可说是继2019年8月暂停陆客自由行措施之延续。不仅显示对民进党当局不承认“九二共识”的“惩罚”,也凸显对蔡英文总统连任,台湾社会弥漫“反中”政治氛围之“反扑”。
再者,有关陆生陆配政策调整往往急转直下,显示台湾政府跨部门协调有待提升。民进党政府对陆配子女返台政策,曾“一日三改”,先是基于家庭团聚及人道考量,于2月11日宣布“持长期居留证或长期探亲的国人陆配、中国大陆子女,准予入境”,然却因网民反对声浪,宣布只有符合“在中国无人照顾”及“未成年”两个条件始能入境,且要专案申请;并于11日深夜紧急发布,另增加“父母双亲都在台湾”的条件,最后却由中央防疫指挥中心指挥官卫福部部长陈时中宣布一切取消。
此种政府政策转变,不仅显示台湾政府跨部会间横向联系的不足,各部门有其本位主义及部门利益;同时也彰显在大陆当局对台压制下,陆配须承担台湾社会反中声浪所造成的政治后果。若干泛蓝政党呼吁民进党政府,应考量《人权两公约》《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等国际公约揭示之家庭团聚权,应允许陆配所生、未具中华民国国籍之未成年子女,能返台与父母团聚。
最后,民进党政府对大陆族群差别待遇,已被泛蓝政治联盟批判为“打着人权反人权”,引发移民族群的反感;既不重视新移民福利的政策,也针对陆籍移民打压,新移民族群未必认同民进党政府的政策所为。
若因早期基于防疫的需要,限制陆配子女来台有其合理因素;在疫情趋缓之际,不限制其他外籍配偶子女,而仅限制陆配子女,明显是反中路线与政治意识形态凌驾人道主义关怀。对陆配及其子女的差别待遇,恐引发新移民对民进党政府蓄积反弹的压力;欠缺公平性待遇及歧视性政策,反强化陆配原本对泛蓝政党认同。
民进党当局对陆生陆配政策,是否持开放、一视同仁及无差别待遇措施,完全在于己方即可决定;若因大陆当局采取限制性措施,从而也限缩之,岂非双重限缩陆生来台就学权、陆配子女回台,让陆生、陆配沦为两岸当局压制与反制较劲下的权益受损者。
既往国民党执政曾提出“中共非中国”区分方式,对陆政策采取区隔原则:对中共政权严厉及对大陆人民释放善意。但民进党执政下的国安决策却反其道而行,不仅强化对中共政权的强硬态度、立场,也对大陆人民采取严厉政策措施。
无论是从人道原则、普世价值立场、人权立国形象塑造,或从长期国家战略发展与需要,如要建构两岸公民社会对话及联盟,这样僵化的国安决策应尽速调整之。即使美国特朗普政府的对中战略,尽管对中共政权采取围堵,然对大陆人民则采取相对友善态度。民进党政府若对中共政权及大陆人民没有区隔,同时采取强硬手段,其实是缺乏战略前沿部署思维,并无法建立友台的大陆公民社会。
作者是台湾佛光大学
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
民进党政府对大陆族群差别待遇,已被泛蓝政治联盟批判为“打着人权反人权”,引发移民族群的反感;既不重视新移民福利政策,也针对陆籍移民打压,新移民族群未必认同民进党政府政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