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毒遇到政治 多思多谋和果决果行的选择

时间:2020-03-22 10:08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工商时报社论

当新冠病毒(COVID-19)传播到世界各国,各国政府治理能力呈现出来的是,手忙脚乱,力有未逮,鞭长莫及。超越国家疆域的全球化年代,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世界一家,让病毒的传播更加迅速,但对于如何防疫及因应对策之研拟,则是众说纷纭,甚至演变成为政治口水战。

现代社会,很多政策问题是跨国界、跨科际,从提高农粮生产、促进社会福利、保护环境生态、乃至于因应全球暖化,而推动节能减碳和温室气体减量,种种涉及在既有政府体制之内,让政策能更接地气的有效运作,已经从“数字会说话;真相只有一个”的技术理性年代,进入到“你看到的事实,真的存在吗”“后-真相”(post-truth)之年代。

当代医疗照护政策让全民受惠的,莫过于欧洲国家、特别是英国的全民健保,以及欧陆各国结合社会福利和健康照顾、不一而足的制度设计。由于本世纪20年来,美国境内的流感及其造成的庞大伤亡并没有停过,但几次蔓延的病毒从伊波拉病毒到SARS和MERS,欧洲国家基本上都是幸免于难的安全国度。对于政府而言,公共卫生与医疗照护政策的重要性,欧洲的社会主义国家在相关的政策场域,毕竟要比美国更重视一体适用的公民权利。

此次扩及欧美国家的疫情大爆发,欧盟国家面对美国对之全面禁航的政治形势,诚属前所未见。义大利政府仿效中国大陆封城/锁国的“魔系”战法,对于其他欧盟国家与伊朗和中东国家“全境封锁”的影响,是全面性的政策主流。然而,政策的学习与移植经验,在中国大陆的政府体制下适用而且看来有效,能否适用于欧洲和中东其他国家,则必须被打一个大问号。

在此期间,英国首相约翰逊呼吁民众勤洗手、英国政府的科学顾问认为六成民众感染就自然会产生免疫抗体的“佛系”思维,则被外界强力抨击。就过去的政治和社会现实来说,欧洲国家应该有比美国更大的医疗照护能量。以1948年全民健保施行典范的英国来说,1999年布莱尔首相就开始重视以证据为基础(evidence-based)的“循证”决策,特别是伦敦大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合作对象,是位于牛津、以流行病学家考克蓝(Cochrane)为名的医疗实证资料机构,依据相关的医药健康资讯为基础所做成的决策与政策设计,也成为各国政策科学研究领域在过去20年的显学之一。

有鉴于该机构图书馆(Cochrane Library)拥有举世闻名的医学资料库,而英国政府对于此次疫情管控与公共卫生的重大焦点事件之言论,备受国内政界和学界人士揶揄嘲讽,实为对于该非官方组织标榜:“值得信任的证据,知情的决策,更佳的健康”(trusted evidence, informed decisions, better health)之无知所致。

简言之,各国医疗体系的制度不同,对于施行25年全民健康保险的台湾来说,针对特定对象的“锁国防疫”对策,截至目前表现亮眼。但仔细观之可以得知,在李登辉总统时代、连战当行政院长,于1995年3月1日施行至今。该政策是很典型社会主义国家的重大政策,“生、病、死”全包的政策,有钱好办事,但却也是用纳税人所缴纳的税收堆出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要做到全民的风险共同分摊,费用共同分担,则就少不掉保费的缴纳;从开办时的2,230亿,到去年(2019年)突破7,000亿的健保总额,在此次防疫期间,发挥各国政府所缺乏的政策执行力。无论是健保卡实名制一系列的相关措施,还是地方药局可以配合政府做为发放口罩的据点,等于是17年前SARS之后对于迄今施行25年的成果检验。但其代价则是,2019年的亏损266亿元,2020年亏损更可能突破400亿元。

面对全球扩散的病毒,传统重视政策规划与方案设计的“多思多谋”,固然对于政府治理能力很重要;但对于政治人物来说,恐怕更重要的是必须即时回应民意需求的“果决果行”。从问题爆发、资讯的研判分析、配套方案拟订、在不同阶段做出必要的决策,最后再付诸施行。这整个过程涉及到的是“人”(人性)和“政治”,所以,并没有真正的标准答案。

随着病毒的全球扩散,完全不同体制与国情的政府,采取相同、但却可能缺乏执行力的政策,正凸显出“当病毒遇到政治”的困境。在接收来自多元政策资讯的同时,“谁”在“何时”、“如何”将“什么”落实到最基层,成为标准化的防疫作业流程,是此次防疫成败的关键;而现阶段的任何绩效,则是整个环节所有医药护理人员、被政府征用物资人力厂商共同努力的成果。面对莫衷一是的病毒资讯与证据,民众“知情”(informed)的决策制定过程,任何的政策建议都需要更多的沟通传播,而这才是政府应该要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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