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伟:武汉会否飞出经济“黑天鹅”?

时间:2020-01-30 10:11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人事部前天向全体员工发电邮说,随着新加坡政府宣布加强预防措施应对新冠病毒的传播,公司也相应启动既定的警戒措施,包括规定所有在过去14天曾到中国大陆的职员,在回返新加坡后必须强制申请14天缺席假。

犹记得2009年爆发甲型流感期间,新加坡也曾推行缺席假制度。政府当时还一度提升疫情预警水平,公司的其中一项重点措施是将业务一分为二运作,报社也据此准备将编辑部分成两组,我和好些同事被分配到总部以外的另一个办事处上班。后来,流感疫情缓解,政府降低警戒水平,公司决定搁置业务分开运作的计划,我们也无需搬迁了。

更早以前的2003年沙斯(SARS)期间,疫情较为严重。还未入职的我后来听同事们转述,报社当时有好一部分的人得离开总部到另一办事处上班,初期分两头运作确实困难,而且受影响的同事何时返回总部遥遥无期,大家的工作和士气难免受到影响。

当时也有许多企业在那样的非常时期采取类似的非常举措以降低传染风险,以致人力短缺、行政压力加大、运营效率降低,有不少员工得加班,一些公司也得增聘临时工,导致成本增加,业务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并且冲击了整体经济的发展。

这次的新冠病毒疫情将如何发展目前还是未知,但如果疫情持续蔓延不止,新加坡采取类似沙斯期间的更为严格措施恐怕只是时间问题,经济无疑也将进一步受挫。

事实上,武汉疫情暴发近一个月以来,其他国家与地区已受到波及,尤其是与旅游业相关的行业,因为中国已在春节这个传统旅游旺季取消国内游与出境游的旅行团。

一些在华占据不小市场份额的美国酒店如万豪、凯悦、希尔顿就首当其冲,其股价在过去一周下跌超过6%。

武汉疫情的冲击也外溢到全球市场,多地股市在春节假期后重挫,国际原油价格则继续承压。

在疫情原发地武汉,其经济损失当然不小。作为中国中部的重要经济引擎,世界500强企业中有约230家在武汉投资。

武汉更是中国汽车产业的重镇,多家全球最大的跨国车企都在那里设厂,包括标致雪铁龙、通用汽车、日产、本田等。有分析师预估,这些工厂已在春节停止生产,而今假期因疫情恶化延长,生产线也可能继续中断,恐将拖累武汉的汽车业乃至整体工业。

武汉在封城后也成为全世界最大的隔离区,美法日韩等多国政府已经或将从武汉撤侨,不少跨国企业又禁止雇员赴鄂工作,势必重挫当地经济。

湖北之外的多座中国城市为了抗疫也采取种种人流管制措施,不仅封闭交通要道,也减少各种聚集性活动,还关了主要旅游景点和娱乐场所。何况疫情爆发之时正逢春节这个中国一年中最重要的假日,这些抗疫措施对国内消费市场的冲击可想而知。

结果已然迅速显现:中国铁路和民航客运量在大年初一同比猛降四成;多家航空公司的股票下跌,中国东方航空市值更是在一周内蒸发13%;春节七部影片撤档,初一票房大跌九成。

一些市场人士因此担心新冠病毒可能成为今年的首只经济黑天鹅,并且评估这场超出人们预期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将严重扰乱中国乃至全球的经济发展,毕竟中国现在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且经济结构已向消费和服务业倾斜,与世界经济的融合也不断加深。

再者,中国经济当前正面临不小的下行压力,有别于当年沙斯期间整体向好的上升周期,让一些分析师担忧疫情将加剧中国经济的不确定性,甚至可能使经济增速从去年第四季的6%降至今年第一季的5%以下,进而冲击环球经济。

不过,也有人乐观预测,虽然新冠病毒带来的冲击可能严重,但中国官方已从沙斯汲取并积累了丰富的抗疫经验,这次的应对措施也相对及时,沟通相对透明,因此研判这次疫情的冲击将是短暂的。

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新冠病毒疫情终将过去,但在这天到来之前,不管是武汉乃至大陆的居民,还是千里之外的世界民众,大家的日常工作与生活多少会受影响,各地的经济也难免会受冲击。

而部分舆论担心的黑天鹅最终会否飞出武汉,将取决于这场疫情的持续时间与严重程度,其中的关键是中国和世界各地的政府与人民短期如何抗疫以及长期如何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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