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一新

美国联邦众议院15日下午针对《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保护香港法案》与《与香港站在一起决议案》进行投票，3案皆以口头表决方式无异议通过。这些法案显然已让特朗普总统一个头两个大，比起“电话门”对他的伤害还更为严重。

众议院议长佩洛西指出：“过去4个月，香港人民向世界发出强烈讯息，亦即对自由、正义及民主的梦永远不会被不正义与恐吓浇熄。若是美国因为商业利益，选择不为中国人权发声，我们将会失去能为世界任何地方人权发声的道德权威性。”

她的发言箭头直指特朗普。中国大陆副总理刘鹤11日在白宫与特朗普会晤时，双方在口头上达成第一阶段中美贸易协议。事后，特朗普在推文中表示：“这个协议很好，对香港居民来说也是一个好协议。”因此，外界自然对此产生合理的怀疑，特朗普已和...在香港问题上获致谅解或共识。

这些法案将在联邦参议院通过后，先由两院协调版本内容与文字，最后再将一致版本送交特朗普签署成为公法，要求特朗普每年向国会的适当委员会提出一份香港侵害自由与人权人士的名单，并对他们做出冻结财产及取消或不准签证的制裁。联邦众议院通过的版本显然比8月间在外委会提出的最初版本涵盖面更广，制裁也更严厉，因此激起北京的强烈反弹，并重申香港事务纯属中国内政，不容任何外部势力干预。

面对大陆的强烈反弹以及佩洛西义正词严的含沙射影，特朗普正陷入左右为难。如果不理会北京的反弹，则不仅美中之间口头上针对香港问题的谅解或共识可能不了了之，而且尚未进入细节谈判的第一阶段中美贸易协议也可能连带破局。但若特朗普对佩洛西的道德呼吁置之不理，则他在大选年可能成为民主党总统大位角逐者群起而攻的对象。

更糟的是，特朗普所面对的困局远比“顺了姑情失嫂意”来得更为复杂。不论他用威胁否决、口袋否决，或是正式否决，来反对“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或相关法案，他都会冒着与民主党撕破脸的危险，而且民主党一定会全力利用“电话门”来修理他。民主党想用“电话门”让弹劾成案也许不容易，因为联邦参议院还掌握在共和党手里。但是，他若不支持“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而被共和党支持者视为软弱无能，会不会有同党参议员跳出来倒戈相向，就很难说了。

对特朗普来说，他必须趁自己行情还不错的时候，在联邦参议院院会投票之前，和同党参议员琢磨一下，能否将参院“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的内容与文字稍微淡化一点，最后由他签署一个较为温和的法案版本，则一方面可维持总统的道德形象，一方面也算对得起香港民众。

（作者为中国文化大学政治学系讲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