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勇

NBA火箭队总经理莫雷推特声援香港示威者、中国大陆篮协暂停与火箭队交流合作、NBA总裁席佛以言论自由之名为莫雷辩解、NBA季前赛遂被央视封杀、大陆赞助商也纷纷与NBA切割。

连日来，在大陆市场苦心经营30年的NBA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不仅被大陆舆论口诛笔伐，经济上也损失惨重，堪称上了一堂学费高昂的MBA课。不过，群情激愤之下，抵制NBA也有矫枉过正之嫌。双方终究要务实理性解决问题。

双方各有各的自由

针对美国人打出言论自由的旗号，《环球时报》最先作出反应。在题为“火箭队和中国球迷各有各的自由”的社评中，该报指出莫雷确有称赞香港示威者的自由，但中国的球迷们也有抛弃火箭队的自由。莫雷要在维护个人的言论自由和通过尊重中国球迷的感情来保护火箭队的在华商业利益之间进行选择。此事的最大教训是告诉人们，看重商业利益的机构，一定要管理好其主要成员的嘴巴。中国消费者并非有超出世界平均标准的敏感，无论在什么地方，捅政治的马蜂窝都有着极高风险。

由于莫雷本人拒绝道歉，NBA高层乃至一众美国政客又力挺言论自由，大陆官媒的火力也随之升级。新华网发表题为“别拿‘言论自由’当挡箭牌”的评论，强调在一个文明法治的国家，任何挑战国家主权和社会稳定的言论都没有“通行证”。一些人明明说错话、办错事，却还要拿“言论自由”作挡箭牌，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作派，充分暴露其傲慢与虚伪。底线不可触碰，民意不可糊弄，大是大非面前，中国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央视新闻”公众号也发表评论员文章，警告袒护莫雷的NBA高管，在国家主权问题上，中国人民从来就不会有丝毫含糊，更不会有任何退让。今天的中国决不会吃你两面三刀那一套！NBA高管们如果脑子还清醒的话，应该迷途知返，收回冒犯中国的错误言论并真诚向中国球迷道歉。但是，如果他们执意要一路走到黑，用错误惩罚自己，那就随他们去吧！

太过激进矫枉过正

然而，在大陆官媒义正言辞捍卫国家主权时，激进民族主义情绪也在发酵，引起了一些大陆民众的反感。有网友在自媒体上记录下了一些怪现象，包括有人在朋友圈开玩笑要支持动漫《精灵宝可梦》中的“火箭队”，结果遭人举报，被迫道歉。甚至还有人专门统计和NBA有过合作，但此时没有发声的品牌和明星名单，准备去举报。这位网友感慨道，这种拿着放大镜看同胞每一句话的行为，这种轰轰烈烈一起逼同胞表态的情绪，都比席佛说的那些声明“更让我害怕”。

带头批判NBA的《环球时报》似乎也意识到了舆论走偏乃至失控的风险。该报总编辑胡锡进在微博上呼吁国人不能学美国，两国一发生摩擦，就把政治正确的尺子拿出来，度量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行为。他表示，有些重要的平台暂停播出NBA季前赛，有其正当考虑，是对的。但停止与NBA合作无需成为一种风潮。

在胡看来，NBA需要付出必要的代价，它也是在为美国在中国问题上的所谓“政治正确性”埋单。“与此同时，要确保这个过程在我们这边始终是健康的”。

在这个敏感时刻，NBA中国媒体转播部副总裁张育军在微博发声，反对莫雷的涉港言论，同时恳请所有中国球迷、中国媒体机构和NBA的合作伙伴们，给NBA更多时间，“相信NBA的最高管理层一定能给出一个令大家满意的答案”。希望NBA没有白交学费，不要再让人失望了。

（作者为中国大陆自由作家、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