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途京拾趣

多个在中国开设分店的奢侈品品牌过去几天掀起了“道歉潮”，从范思哲（Versace）到蔻驰（Coach）到纪梵希（Givenchy），一个个高大上品牌无一不谦卑地放下身段向中国消费者道歉，原因很熟悉：它们被指损害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

这回，第一个“中箭”的是意大利品牌范思哲，该品牌一款T恤设计将香港和澳门列为国家，被大批中国网民谴责是涉嫌分裂中国和鼓吹“港独”和“澳独”。范思哲火速致歉，但它不是最后一个需要道歉的。在广大网民的调查搜索下，亚瑟士（Asics）、馥蕾诗（Fresh）、Calvin Klein等一大波知名国际品牌也被揭产品或官网列表触碰“一个中国”红线，大家随后纷纷道歉，异口同声表明完全尊重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

为这些品牌雪上加霜的是，杨幂、刘雯等大陆明星代言人纷纷火速解约，划清界限。考虑到上述都是赫赫有名的国际大品牌，代言费想必不菲，明星单方面闪电解约，摆出的是势不两立的决然姿态。

外国品牌被轰不尊重中国主权甚至辱华是个老话题。去年，意大利品牌杜嘉班纳（D&G）因宣传视频涉丑化中国人而引发中国舆论盛怒，万豪酒店、美国航空、美国零售商盖璞（GAP）等也都因无视中国的领土完整而卷入争议。然而，两天内突然冒出至少八个品牌一窝蜂向中国道歉，实为罕见。

“范思哲们”仿佛在急着道歉排队求饶，但中国人买不买账？网民和官媒没那么容易息怒。

《人民日报》评论质疑：“光道歉有用吗？……所有损害中国主权的企业都该警醒了，挑战原则底线，你们离凉凉还有多远？”有网民则嘲讽，这是一出“大型连环道歉公关剧”。

这一次集中爆发的“道歉潮”，除了让人再见识到中国消费者的威力，也侧面反映出，即使之前发生过不少类似争议，所谓政治不正确的外国品牌仍一大把。各方此前可能选择闭一只眼，但当下香港与国际局势引发官民对国家主权更敏感的情绪，让外国品牌对中国领土主权问题不够敏感的地雷集中爆发。

一个关键问题是，此前一些品牌酿公关灾难的经验，为何不足以构成前车之鉴？虽然许多中国官媒指责这些品牌挑战中国主权底线，但品牌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赚钱，相信多数不太可能有鲜明或具挑衅性的政治立场。

更有可能的是，这些品牌对中国市场的民情依然有误判和盲点，仍不了解中国消费者的文化禁忌和痛点。这让人不禁想起去年那支由眯眯眼女模主演、充斥中华刻板印象的D&G广告，品牌认为自己是在诙谐地代表中国，中国消费者看了却气爆。

诚然，关于民族尊严的种种，外国奢华时装品牌可能无法完全理解。同时也必须指出，一些中国网民地毯式地翻查各品牌底细，攻击代言了被指辱华品牌的明星，行径也让人觉得相当可怕。不过，随着消费者需求与诉求变迁，这些国际大品牌如今若要生存，也不得不正视这股民族情绪的存在。从这次“排队道歉”的现象看来，这些品牌显然很快做好了利益衡量，至少认识到了政治正确性的重要性。

退一步看，中国当下面对愈加险峻的外部环境：中美展开全方位博弈，华为这个肩负国家重望的中国品牌被美国疯狂打压、西方对华舆论不见得友善、香港问题又不断激化；可想而知，这一切让民间情绪变得更躁动，对国家主权问题的忧心和不安全感更强烈，情感上的燃爆点自然也更多。

这些都让在华欧美大品牌的位置越来越尴尬，也更如履薄冰。此次奢华品牌掀起的道歉潮，有如纷扰时局的不幸产物；一方面中国网民应见好就收，另一方面道歉对各个品牌也是一场教训，彰显最潮时装品味之外同等重视对国家与民族感情的尊重，这看来已成了应对当代中国消费者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