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北京一叶

半年前的长生造假疫苗事件余波未了，中国现在又爆出另一起与疫苗有关的丑闻，再次引起广泛关注。

这次的问题是疫苗过期。江苏省淮安市金湖县本月初被揭有145名婴幼儿接种过期的脊灰（俗称小儿麻痹症）疫苗，其中一些人出现不良反应，引起许多家长的担忧与不满，数百人上个星期五（11日）上街抗议，期间还与警方发生冲突。

官方后来承认脊灰疫苗确实存在问题，并称这是“有关部门思想麻痹、管理混乱、玩忽职守、监管失灵”的结果。疫苗保管人员没有按照规定定期清点疫苗批次、有效时间；接种人员在使用疫苗时没有核对批号；上级责任人没有认真履职、管理失责。

江苏省政府随即启动问责程序，对金湖县17名责任人进行问责，包括对副县长政务立案、对县卫生部门和涉事医院等负责人予以立案调查、开除党籍和公职等处分。

官方迅速展开调查并问责，同时安排儿童接受体检，显示对这次事件的重视，也算是给家长与社会的一种交代，这样的回应不可谓不快，因此获得部分舆论的肯定。

不过，民愤远远没有平息，不少人质疑这次曝光的过期疫苗事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有家长声称，多年前给孩子注射的疫苗就已过期，疫苗过期的时间也比官方承认的要长许多。也有人质疑，不仅仅是脊灰疫苗有问题，就连孩子接种的水痘疫苗和乙肝疫苗也都过了期。甚至有官媒揭露，过期疫苗问题最早可以追溯到2010年。这意味着受影响儿童的数量，极有可能远超当地政府公布的145人。

疫苗问题才刚在半年前敲响公共安全警钟，如今又再次出现类似的风波并且持续发酵，实在无助于恢复民众一再被打击的信心。尽管官方已经推出多项严厉的监管措施，包括重罚相关机构与个人，但疫苗问题过去这些年来时有发生，说明整个产业生态、市场管理乃至监管机制，显然仍有不少漏洞有待填补，保障疫苗安全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

有分析认为，中央政府已经就此问题着手整治，但症结可能出在基层卫生服务能力不足及其长期治理的困境。而在这背后，是因待遇不佳等原因导致的基层卫生人员服务水平不高、态度轻浮的普遍现象。有网民就直言，现在的基层医院只能看感冒发烧的小病，稍微严重复杂的病症都不敢看、也不愿看。

以这次过期疫苗事件为例，有家长拨电到疾控中心投诉时，对方竟然回复：“过期没关系，反正也死不了，很好治的。”

宣称“问题疫苗没有危害”，已然成为地方官员应对民众质疑的标准做法。让人不解的是，注射疫苗恰恰就是为了预防疾病与疫情传播，如果疫苗变质无法保护儿童受到病菌感染，难道就不构成危害吗？

这几天网上又爆出有官员在回应民众关于过期疫苗的询问时满脸微笑，随即引发新一轮风波。医疗人员乃至地方官员表现出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人无法恭维，显示他们其实没有认真把孩子的安危当一回事。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揭发疫苗问题的往往是育有年幼孩童的家长们，这次也不例外。有家长就讽刺地反问，他们都能发现的问题，医院为什么不能呢？

诚然，医院是疫苗使用的最后一环。如果官方没有正视其卫生服务的水平，金湖不会是最后一个出现过期疫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