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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8日，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在《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将改革开放进行到底”。同时，他指出，“改什么、怎么改必须以是否符合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目标为根本尺度，该改的、能改的我们坚决改，不该改的、不能改的坚决不改”。

的确，改革既要面对现实，也要面对历史；既有批判和否定，也有继承和肯定。改革不是平地起高楼，也不是推倒一切重来。用经济学的话讲，改革也有“路径依赖”。所以，改革的问题不在于改还是不改，而是改什么和不改什么，为什么改与为什么不改，以及该改之处如何改。

当前，改革既进入深水区，也进入鱼龙混杂区。改革和其他事物一样，有真有假。假改革打着改革旗号反改革。如果不能识别真假改革，改革就沦为垃圾箱，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装。唯有识别真假改革，才能推进真改革，抵制假改革。如何识别真假改革？这就需要为改革建立标准。此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所以，笔者认为，非常有必要明确给出改革的边界和方向。根据讲话，改革的边界就是区分什么是坚决要改的，什么是坚决不改的。可改可不改的，并不影响改革大局，暂且不论。

因此，笔者建议制定“坚决不改”清单。

“坚决不改”清单为什么重要？因为它是以逻辑上的否定式（也即排他式）给定事物的可能边界。要改的东西可能太多，罗列起来比较复杂。而“坚决不改”清单划定了不改的内容后，剩下的就都是必须要改的和可改可不改的。而对于不属于“坚决不改”清单范围内的内容，即必须要改的和可改可不改的内容，就都可以公开讨论，商讨对策，这有助于决策层更好地集思广益，察纳雅言。

对于社会，“坚决不改”清单有助于人民知道改革的范围和方向，调整自己的策略和期望，从而最大可能地调动全社会力量，齐心协力推进改革开放。

实际上，制定“坚决不改”清单的意义还远不止如此。当前，中美关系也进入深水区。制定“坚决不改”清单的思路，完全可以推广至中美关系。中国制定出“坚决不改”清单，也可以建议美国制定“坚决不改”清单。中美都制定“坚决不改”清单，有几个好处。

第一，双方都把自己不可改变的核心利益亮出来。第二，有助于增强中美关系的透明性和公开性，从而增加互信。第三，凡是不在“坚决不改”清单之列的，一方都可以建议对方改革，增加双方的谈判范围和空间，尽可能存异求同，扩大双方利益的一致性。第四，根据双方的“坚决不改”清单的交集，可以判断未来的中美关系是否会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如果可能陷入，双方则应适当调整策略，避免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

因此，期盼“坚决不改”清单尽快出场。

作者是四川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