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透视
新加坡的组屋面积和售价,一向来都使香港人羡慕,经常是大众谈论的话题,也是政策讨论必然引用的例证观点,直指香港的住屋政策如何不堪。
香港的住屋问题,除了楼价超高,港府以“自由市场”为借口放任炒卖之外,还有面积比新加坡的“鞋盒公寓”小得多、卫生条件恶劣,在香港称为“劏房”的住房充斥市场。另一方面,港府又在公共房屋政策采取不人性的强压措施,香港人根本无法安居。
笔者先试以新加坡作比喻,说明香港楼价到底高得有多疯狂。类似于丹戎巴葛、中峇鲁、武吉士等毗连中区成熟社区的组屋,在香港的价格是每平方米4万港元(约7042新元);稍远离中区的如麦波申、大巴窑、金文泰、宏茂桥,在香港每平方米的售价介于2万5000港元至3万港元(约介于4402新元至5282新元),视乎楼龄、面积而定;而远至兀兰、三巴旺或裕廊西等地点,在香港每平方米售价起码1万6000港元(约2817新元)。
就以目前最小面积约36平方米的两房式住屋计算,楼价最少62万港元(约10万9155新元)。根据香港政府统计处公布的2017年家庭入息中位数为2万7500港元(约4842新元),清楚可见港人根本没有力置业。
为了配合市场购买力,香港的房地产商要“调低”楼价,就将单位面积缩小。近年落成的私人住宅面积,普遍只有约20平方米至30平方米的“纳米楼”。这比新加坡市区重建局最近规定“鞋盒公寓”面积至少85平方米相比,简直望尘莫及,甚至连面积最小的组屋都不如。
“纳米楼”的出现,除了地产市场因素之外,香港的公共房屋有关居住面积的政策,也可说是促成的原因。首先,目前港府房屋委员会兴建供出租的位宅单位面积,最大的只有约36平方米。另外,房委会订立的“人均居住面积标准”仅约13平方米,只有新加坡组屋居民的人均居住面积为27.6平方米的一半。
香港人想搬迁到较大单位,需待至居住人数增加,而人均居住面积下跌至低于5.5平方米,才可以申请;相反地,如果因为例如家人结婚迁出或亲人离世而居住人数减少,人均居住面积上升至25平方米或以上,香港房委会就会发出“迫迁令”。
为何以“迫迁令”取代实际名称是“搬迁令”的政府指令文件,因为政府不会理会住户情况,只管要求住户搬迁至面积较小的单位,若无法承担搬迁开销而未能搬迁,就强行取消居住户籍资格。
笔者因母亲在2005年离世后,就亲身经历这种毫无人性的政策执行情况,几乎沦落至露宿街头。香港的公屋居住条件就是不合理,对住户进行压逼,这样私人房地产商就能配合市场环境,兴建面积越来越小的公寓。
另外,香港申请入住公共房屋有入息上限要求,单身人士月入上限为1万1540港元,两人家庭则为1万7600港元。但是参考三个数据──港府统计处个人入息中位数为1万8000港元;劳工处统计报告时薪中位数为68港元,即相当于月薪约1万4000港元;一般大学毕业生入职月薪约1万3000港元。这样一来,一般打工仔根本没有资格申请公屋,只能到私人住宅市场找栖身之所。
但楼价超高,一般香港人根本无法置业,只能租房。可是租金与楼价挂鈎的市场因素,只能窝居“厨厕合一”,面积只得约十多平方米、目前租金最少6000港元的“劏房”。而且因为港府取消了租务管制,绝大多数私人业主只会与租客签订为期一年的租约,以便可每年加租。结果使大多数未能置业、又未能入住公房的香港人得年年搬家,成了“现代游牧民族”。
香港的住屋问题是香港社会充满怨气的核心根源。另外,港府官员经常叫喊“向新加坡学习”,于是每当出现有关新加坡住屋的新闻信息,港人更是对港府怒火中烧,狠批港府为何住屋问题就不“学习新加坡”,港府也难怪责港人老是对施政不满。
作者是香港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