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特朗普依然是美国总统，WTO就很难通过改革来获取美国的认可。但改革依然是必要的，不是为现在，而是为将来。

本周齐聚渥太华的各国部长面临一个“严峻”程度已升至前所未有高度的挑战。他们将尝试让一家遭重创的、有着70年历史的机构恢复先前的角色，以帮助化解全球最大两个贸易国为争夺经济霸主地位而展开的日益激烈的斗争。他们能够用于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武器，只有外交说服和好想法的力量。

此次会议由加拿大政府召集，来自欧盟、日本等十几个经济体的代表出席。与会者将尝试对世界贸易组织(WTO)进行足够的改革，在安抚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他把WTO视为一个敌视美国利益的肆意妄为的机构）的同时，又不至于疏远中国（中国感觉富裕国家在合伙欺负自己）。

现实地看，这一分歧或许根本不可能弥合，尤其是考虑到特朗普视中国为一个横跨政治、战略和经济战线的全方位敌人。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努力保持这把“多边火焰”继续燃烧之外，其他国家目前几乎无能为力。

除了笨拙的谈判结构——任何动议都需要成员国政府一致同意，而且秘书处被赋予的权力很少——WTO还有一些公认的缺陷。

自1994年最后一轮成功的多边贸易谈判结束以来，WTO的规则手册便再未更新过。对于市场和政府之间界限相当清楚的市场经济体中的传统经济部门，这套规则效果尚可。但对于中国这样的市场和政府之间界限一直模糊不清的国家，很难运用WTO的规则对补贴及其他扭曲贸易的干预措施进行规训。

有迹象表明，中国会接受一些更严格的规则。但前提将不只是北京自身想要的一些创新（如达成使其投资海外更便利的协议），还包括美国通过取消单边关税同意贸易战停火。除非美国认可中国正在彻底解除其干预机制，否则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至少在特朗普任内是这样。

华盛顿的另一主要诉求是改革WTO的争端解决程序，美国在这方面基本上是孤立的。尽管美国在建立这一机制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美国不喜欢它所认为的WTO“司法越权”，尤其是WTO上诉机构作出的反对美国使用反倾销和反补贴关税的裁决。美国阻挠WTO上诉机构任命新法官，正在使这一机制陷入瘫痪。

这也是一个不好解决的棘手问题。除了任命将无视现有司法体系的法官，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举措能安抚美国。WTO其他成员国可以通过组建一个新的、各国自愿服从的争端解决机构，来设法维持这一机制的运行。但是，由于未纳入美国这个全球最大经济体和世界贸易体系的前支柱，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

只要特朗普依然认定世界贸易是一场零和博弈、中方利益本质上与美方利益对立、所有全球机构都值得怀疑，那么对WTO进行足够的改革以便他重新参与进来就将极其困难。

本周齐聚渥太华的各国政府可能会发现它们正在设计一种模式，而这种模式只能在未来一个更具国际头脑的政府入主白宫时才能使用。那就这样吧。一些外交倡议要经历痛苦的漫长等待方能显示出成果，但这同样值得一试。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