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9月9日朝鲜庆祝建国70周年活动明显不同于以往的阅兵，没有展示洲际导弹和短程导弹，没有直播，而是隔一天后播放录像。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在讲话中说，必须有力地推进经济建设。团体操中也没有过去的核武器以及反美的内容，在以《光辉祖国》为题的团体操中，特别拼出“和平”“友情”的英文字样，对美国展示和解的信号。

9月5日，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会见韩国总统特使团团长郑义溶时强调，对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信任不动摇，并承诺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弃核。在美国，特朗普高度评价金正恩发来的期待进行第二次美朝首脑会谈的亲笔信，白宫说正在安排。

可以说，美朝领导人首次如此直接地释放善意，使得朝鲜半岛无核化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但另一方面，对于美朝和解的可能性和持久性的怀疑，一直根深蒂固，主要疑问有两个：第一，朝鲜高调发展核武器，至去年出现突然的外交转变，让大家仍然有疑心，究竟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国际原子能机构在最近发表的报告书中，仍批评朝鲜的相关活动违反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第二，特朗普执政风格的随意性和易变性，让美国的对朝政策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本文主要聚焦朝鲜角度，分析为什么朝鲜弃核和半岛无核化是可能实现的。

稳定政权手段已变

对于朝鲜的意图已经有无数的讨论，当然从执政者的角度来说，首先要保证政权的稳定。2017年，我们看到的是金正恩想要核武器，也要发展经济改善民生。进入2018年后，朝鲜的政策方向发生了变化，既要结束敌对状态和得到美国的安全保证，同时要发展经济。笔者认为，朝鲜要保证政权稳定的意图不会变，但手段是可能改变的。

首先，必须看到朝鲜的变化在于认识到核武器、结束敌对、发展经济这三个手段不可能兼得，特别是发展核武与发展经济是相互排斥关系，这是一个困境。从内部来说，朝鲜投入巨大国力发展核武器，意味着国内工作集中到经济建设上不可能实现。

从外部来说，在半岛无核化问题上，中美俄日韩等主要国家和国际社会有高度共识，没有无核化，朝鲜就不能获得外部资金和市场来发展经济。

第二，利用核武器作为手段已经过了顶峰阶段，发展经济的手段的重要性凸显。就朝鲜的国力而言，发展和维持大规模核武库不但不可能，实战意义也不大，核武器主要是外交博弈的工具。

如果没有核危机，可以说朝鲜的问题就不大可能成为美国总统关心的事情，所以朝鲜发展核武器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美国重视，而美朝首脑会晤的实现，可以说朝鲜达到了目的。

另一方面，到2017年为止的集中发展核武，导致国际社会制裁，民生困顿，外汇储备锐减，继续这样做就会影响社会稳定。

第三，结束敌对和获得安全保证，开始取代核武器，成为朝鲜实现政权稳定大目标的新的主要政治手段。2011年底，金正恩从父亲手上继承的是一个以“先军政治路线”为指导的国家，执政后实际上改变这个基本国策，转而提出政权安全和经济发展并重路线。

现在，金正恩似乎要进一步明确把经济发展作为工作重心，这就要求以签订结束敌对状态的和平条约的方式，证明国家获得安全保证，向执政精英阶层和民众说明，工作重心由原来的两元向一元转变的合法性。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朝鲜与国际社会一般行为体还有很大的不同，这也是持续遭到国际社会特别是西方批评和谴责的原因。然而，我们也要看到朝鲜所展现出来的愿望，即希望融入国际社会，逐渐转型成为正常国家，尽管这种愿望经常出现反复。朝鲜逐渐转型为正常国家的愿望，既有内在的必要性，也有外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