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这两年多来公开谈论两岸关系,屡屡挂在嘴边不断重复四个字:“维持现状”。当然,由于她一上台就撕毁两岸共同坚守“九二共识”的默契,两岸关系的“现状”早就已经改变,如今更是冲突对立隐患不断,形势十分严峻复杂。但迄今为止,她的论述还是“维持现状”。
忧心两岸关系日益呈现恶化趋势的人,难免期待蔡英文的两岸论述能有些改进。因此,近日蔡英文开启所谓“同庆之旅”出访活动以来,有人就去捕捉其中的蛛丝马迹,希望能发现蔡英文谈话中可能暗藏着隐喻两岸关系的新论述。特别是过境美国洛杉矶期间,蔡英文在里根图书馆展出的柏林围墙部分墙面前说,除了自由和未来,其他都可以谈。因倒塌的柏林围墙象征东德、西德统一,所以有分析认为,蔡后半段发言,是针对两岸而来。
其实,早在1991年8月,李登辉就曾经称:“两岸统一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德国统一过程看,双方首先经由交流互动,在人民之间建立某种程度的共识,并且在国际社会形成对等的政治实体。”
2006年10月,陈水扁声称,两德统一和欧盟统合模式,值得台湾借镜。而马英九更是多次谈到“两德”,他表示自己研究过德国统一的过程,两德与两岸的条件很不同,没有办法完全适用,但德国模式的精神,如相互尊重、正视现实和彼此合作,还是有参考的价值,制定“两岸关系条例”时参考了德国人的设计。2012年5月,马英九再度表示,德国统一的模式或可作为两岸关系发展的借鉴。
蔡英文当年获李登辉提拔重用,被认为是当年李登辉提出两岸“两国论”的主要实际操盘者。因此,如果李登辉过去曾经对“两德模式”有过思考,蔡英文对此一定并不陌生。然而,相比起前几任台湾总统公开谈到东、西德统一,蔡英文只是在柏林围墙部分展示墙下面讲几句话,这本身已经更加隐晦。
她此次出访期间,民进党当局刚刚推动通过所谓新课纲,把中国史内容大幅缩减、打碎并且纳入东亚史中,被普遍认为是在推动“去中国化”,妄图彻底抹去台湾往后世代的中国记忆。因此,蔡英文可以说是连两岸同属中华民族都要竭力否认,自然更不会认同两岸可以仿照当年东、西德一样,基于共同的民族感情、民族利益而复归统一。
蔡英文刻意站在柏林墙部分墙下谈话,恐怕并不能说明,她会认同台海两岸可以借鉴所谓“两德模式”,在将来复归统一。
事实上,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蔡英文真的有意用两德统一来影射两岸关系,这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当2012年马英九表示德国统一模式或可为两岸关系发展提供借鉴后,大陆国台办发言人就明确指出,两德的情况和两岸的情况不同,两岸双方应继续共同努力,走出一条适合两岸情况、符合中华民族整体利益的两岸和平发展、和平统一之路。换言之,试图把两岸关系弄成当初的两德那种关系,是绝不可行的。
首先,当年民主德国、联邦德国本身都已经是联合国成员国,实质上已经分裂,而海峡两岸虽然尚未统一,却并不构成中国领土和主权的实质分裂。因此,如果把两岸关系再弄成当年的两德关系一样,这本身就是在倒退,是逆时代潮流和中华民族整体意愿而动。其次,当年的两德统一,具有很大的偶然性,是在苏联行将崩溃、美国等西方国家想进一步抢占战略空间的情形下,得到了美苏两大集团的妥协容许才实现的。这样的历史环境和机遇在两岸之间并不存在,美国并不乐见两岸统一,所以两岸一旦倒退到两德那种“两个国家”的状态,恐怕就意味着永远的分裂。
1986年9月,美国记者问中国领导人邓小平,台湾有什么必要和大陆统一?邓小平当即指出,这里面首先是一个民族问题,民族的感情,凡是炎黄子孙就我们老祖宗是炎帝、皇帝,炎黄子孙都希望中国能够统一,而这种分裂状况是违背民族的意志的,其次,就是台湾,只要台湾一天不和大陆统一,台湾作为中国领土的地位是不肯定的,不知道哪天又被别人拿去了。
如果今天台湾和中国大陆真的变成“两国”,就几乎没有可能再像当年的东西德那样重新统一,而只会是让台湾更加沦为外国遏制中国大陆的桥头堡,这是中国和中华民族不堪承受之重。
因此,就算是马英九表示认同两岸同属中华民族、坚持“九二共识”、甚至曾经说过两岸终极统一的观点,大陆方面对他提出的所谓德国统一模式或可为两岸关系发展提供借鉴之类说法,都无法表示认同。更何况,李登辉、陈水扁和蔡英文都显而易见是分裂主义者,是在竭力推动“去中国化”,他们提出“两德模式”根本目的就是要台湾永远从中国分裂出去,这又怎么可能为渴盼国家统一的两岸同胞所接受,大陆方面更加不可能容忍。
说到底,两岸关系有且只有一块“试金石”,那就是认同两岸同属中国,中国必须统一。舍此之外的任何巧言令色,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蔡英文故意站在柏林墙部分墙下发表谈话,只不过和她一方面甫上台就否定“九二共识”改变两岸现状、一方面却始终宣称自己是“维持现状”等伎俩一样,目的是让人们以为,她并不排斥两岸像两德那样归于统一。现在两岸关系复杂严峻,只是因为大陆方面不愿意像东西德互相承认建交那样与台湾以所谓“特殊国与国关系”相处。说白了,这还是一贯地倒打一耙,把责任归咎于大陆。
但是,这种政治权谋,不可能真正欺骗世人,因为蔡英文民进党当局当前在台湾推动种种“去中国化”逆流、始终拒绝承认“两岸同属一中”、甘当美国遏华马前卒而挟洋自重的种种行径,已经把他们的真实意图暴露无遗。对此,中国大陆方面自然会保持高度警惕,不会随之起舞。
作者是中国时事评论人台海关系和舆情研究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