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这次美国对中国的要求十分苛刻和多变,包括大幅扭转贸易逆差、放弃中国制造2025规划、减少国企比率、放弃对互联网的控制等“非市场行为”。在中国看来,美国的诉求原本就无理粗暴,而且美国还有意以台湾、南中国海问题作为施压手段,直接损害中国的核心利益,中国别无选择,只能应战。
这一战,将是1989年美国制裁中国后中美关系遇到的最大挑战。1998年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以及2001年中美在南中国海撞机事件,曾让中美关系面临重大考验。但那时,中国对美国世界老大地位还未构成真正威胁,经贸关系还是双边关系的“压舱石”,美国对中国的要价也没有达到中国不能忍受的地步,双方不久就达成妥协,握手言和了。
如今,贸易战阴云下的中美关系何去何从,的确令人担忧。但要说中美关系将因此完全逆转,成为敌对双方,却也未必。
首先,中美经济和政治体量已经大到“谁也吃不掉谁”的地步,不仅双方难以承受与对方全面对撞的后果,世界经济和政治格局也吃不消。这一后果将在双方首轮500亿美元贸易战开始后显现,用不了多久,双方都将体会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痛苦。就算两国决策者咬牙支撑,打到2000亿美元规模,双方国内,尤其是并非“大一统”的美国国内压力将不断升高,谈判呼声很可能压倒战斗意志。
同时,中美贸易战一旦升级,双方的角力势必超出经贸范围,蔓延到政治和安全领域。如果失控,其冲击会波及亚太乃至更大范围的地区,国际社会届时也无法坐视。
从根本上看,中美贸易战是一个守成大国同一个崛起大国的博弈。中美两国无论谁在台上,这种博弈都无法避免,也不会在短期内结束。但如果博弈演变成“害人害己害世界”的豪赌,则是相关政治人物的失职和国家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