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核问题的解决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虽然金正恩在其祖父“太阳节”没有进行预期中的第六次核试验,而是改在次日发射舞水端导弹,但其性质同样恶劣。
相比特朗普的态度,北京的警告和制裁可能对金正恩产生的心理冲击力更大。中国对联合国谴责朝鲜的声明破天荒地投赞成票,是迄今为止对平壤发出的最明确的警告,此外,最近一周,北京退回朝鲜的10只煤船、飞往平壤的航班停航,以及赴朝旅游受限,其性质之重,平壤应该都领会到了。
朝核问题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是平壤钻了中美两大国互相猜忌的空子。由于中美的互不信任,在中美朝三角关系中,使得平壤能够利用前者的矛盾,从这个角度说,美中两国要为朝核问题负责。奥巴马政府八年,基本上执行了一条对朝绥靖政策,北京更是态度消极,无所作为。
在北京看来,朝核问题是朝鲜和美国的问题,如果不是被华盛顿逼的,平壤也不会狠下心去发展核武器,因此,这个麻烦必须由美国去解决。这种认知长期左右北京的外交思维。好在北京终于认识到养虎为患,并在美国的压力下,改变了过去消极对待朝核的态度。
可以说,只要美中不给平壤利用的机会,纵使金正恩是“白头山血统的稀世伟人”,以朝鲜弱小的国力,要同时对抗美中两大国,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这也就意味着,解决朝核问题还留有时间窗口,如果美中继续保持足够强的压力,不愁平壤不会冻结核武器的试验。
从目前华盛顿的表态来看,只要平壤不进行第六次核试验,美国就不会对朝鲜进行军事打击。这一点已经明朗。特朗普的国安顾问、陆军中将麦克马斯特日前表示,美国正在制定一系列针对朝鲜最新行动的应对措施,但美国及其盟国的目标是避免军事反应,也即美国正在寻求除军事选择外的其他所有手段。所以,虽然许多人,包括大部分中国民众都希望美国能够攻打朝鲜,但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问题在于美中高强度的压力能否持续。和世界上多数遭受制裁的国家不同,朝鲜是一个高度封闭的国家,对外界的依赖度低,多次抗过天灾人祸和国际制裁的压力。加之朝鲜在近几年生产有所恢复,经济有所增长,抗压性更强。故若外部的高强度压力不能持续,会给平壤以喘息之机。而持续维持高强度压力,是需要成本的。例如,美军的航母要在半岛水域呆上一年半载,保持战斗状态,就需花费不少开支。因此,届时美国航母撤走,平壤会不会又冒险进行核试验,很难说。
另一方面,美中两国是否会因为其他棘手的难题,而影响到在朝核问题上的合作,从而使平壤产生误判,也难说。故对朝核问题,我认为与其继续拖延,不如给平壤一个明确的弃核或冻核时间表,打掉金正恩的幻想。美中应该对平壤展现出这种意志。
与此同时,也要看到,解决朝核问题只是第一步,并非平壤一弃核或冻核,就万事大吉。半岛的终极目标是统一,统一可以是和平的,也可以是非和平的。要和平统一,就必须打开朝鲜的国门。而要打开朝鲜国门,就必须让平壤政权有安全感。在一个十分不安的环境中,平壤是不会去打开国门,把自己融入国际大家庭中的。
如果平壤不打开国门,实行改革开放,朝鲜终难逃一死(这点我以前有所论述,在此不做分析),因此,要平壤打开国门,唯一的办法是让金正恩下台,只要金正恩在台上,他就不会让平壤改革开放(引入某些市场因素)。因为他担心和平演变,政权变颜色。金氏一家之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发展核武,就是他确信这是保命伞。
有鉴于此,美中应该拿出历史的担当来,不要把朝核和平壤政权的开放问题往后拖,越拖麻烦越大。美中韩三国可就朝鲜的未来进行谈判,共同制定一个解决方案。我提出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美中保持对平壤的高强度压力,同时让北京通过特殊管道,同金正恩谈判,要金正恩以健康为由,辞去在朝鲜党政军的一切职务,将政权委托给中美共同挑选的领导人。金正恩本人和家属来中国,由中国保护起来。新政权没有历史包袱,可以在美中的扶持下实行改革开放,两韩融合发展,再商议统一方式,这是理想的也是代价最低的半岛统一方式,值得美中努力。
第二种方案,假如金正恩不同意辞职,困兽犹斗,也好办,由美中对朝鲜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突然打击,美韩联军在南部,中国在东北部两面夹击朝鲜,快速占领朝鲜的首脑机关以及包括朝核在内的重要设施,解除朝鲜武装,力求做到以较少代价推翻金正恩政权。
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麦克马斯特中将曾对英国的安全首长及军方指挥官说,美方有信心根据情报资料,瞄准朝鲜的核试场进行先发制人袭击,并有能力予以摧毁。既如此,当金正恩负隅顽抗时,可考虑这样做。在推翻平壤政权后,在美中主导下,由联合国主持,重建朝鲜及半岛。
这里的障碍可能不在华盛顿,而在北京,北京会囿于过时的思维不愿同平壤彻底决裂。其实,换一个角度就豁然开朗。诚然,中朝过去有血盟关系,但应该看到,当年中苏关系不也是同盟关系,两国照样在珍宝岛打了一仗;中国给了越南多少援助,邓小平不照样要打越南。还有,中美在二战时还是盟友,后来不也分道扬镳。
所以,彼一时此一时,北京不能陷在历史的泥坑中走不出来。如果中国真的愿和美国联手亮剑,不但不会失分,相反,在国际上会树立起主持国际正义,做一个负责任的崛起大国的形象,也会弥合中美分歧。
作者是中国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
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
彼一时此一时,北京不能陷在历史的泥坑中走不出来。如果中国真的愿和美国联手亮剑,不但不会失分,相反,在国际上会树立起主持国际正义,做一个负责任的崛起大国的形象,也会弥合中美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