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急于“翻案”,但又不能说“真话”的日本社会,对于日本保守阵营来说,确实不好受。到了90年代,日本政坛有了极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是,被中曾根视为“修宪最大障碍物”的社会党消失了。
原来在1994年,时任社会党委员长村山富市率领其党羽投奔自民党阵营,成立了被日媒讥为“面孔是社会党,身体是自民党”的二不像联合政权。当时,社会党就把其建党的家底卖得一干二净(包括承认自卫队不违背和平宪法等),日本从此进入了“总保守化”的时代。但够讽刺的是,社会党的这一“转向”,并未给该党带来新生的活力;恰恰相反,与自民党贩卖同等货色的社会党,失去了原本想牵制执政党的旧有选民的选票。社会党支持率一泻千丈,从第二大党沦为后来痛定思痛、易名为“社会民主党”的“迷你政党”,充分反映了该党没落的窘境。
“村山谈话”的发表,正是在社会党寓居于自民党联合政权,日暮西山、冀图聊表社会党“反战精神犹存”的背景下发表的。
但有趣的是,就在“轻量级首相”村山发表谈话的同一天,自民党“重量级大臣”桥本龙太郎却率领100余名议员参拜靖国神社。足见“村山谈话”在日本当权者眼中的份量。
对于外交部来说,也许“村山谈话”的唯一妙用,就是作为反驳外国人指责日本从未道歉的挡箭牌。
了解了“宫泽谈话”和“村山谈话”出台的背景,再回头看呼之欲出的“安倍谈话”,人们就不会再为其煞有其事的“回顾20世纪、构思21世纪世界秩序与日本角色的有识者恳谈会”断断续续、刻意放出的试探风球和安倍的文字游戏,忙得团团转。因为,说白了,“谈话”的内容除了虚有其词的“反省+未来”之外,其中心主题无非就是促销“修宪内阁”美其名为“积极和平主义”的货色。
作者为新加坡旅华学者、北京大学客座教授、厦门大学新闻研究所所长、日本龙谷大学名誉教授。本文为作者不久前在“厦门大学新闻学茶座”发言的摘要。
要深入探讨日本官方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看法,还得了解战后以来日本人如何总结“战前”,如何看待“战后”的基本思维、论争和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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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南生:“安倍谈话”前看战后日本7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