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白一些,经过90年代以来日本政坛的重新洗牌和“总保守化”(也是“总自民党化”),这回标榜与号召“反对新安保法”的政党,除了重拾社会党反战旗号,但已沦为“迷你政党”的社民党和停滞不前的共产党之外,余者基本上是支持宪法修改的修宪派。就以最大反对党民主党来说,其主要成员就是来自自民党,他们的鹰派色彩并不亚于自民党。哪怕是该党党内被视为最具“反对安保基因”的前社会党人,其底色其实是主张“创宪”(即创立宪法)。
试想想,不破坏或者舍弃原有的宪法,何来创立新宪法,足见所谓“创宪派”就是不折不扣的修宪派。依靠同样主张修宪派兵的民主党人来牵制安倍,无异于缘木求鱼。这和期待与自民党合作无间、标榜“加宪”(即增加宪法新条文,变相修宪)的执政党联盟小伙伴公明党牵制安倍的想法,同样是天方夜谭。
至于当年一手执指挥棒,一手高举“反对一国和平主义”和倡议“国际贡献论”旗号,利用海湾危机为日本派兵海外鸣锣开道的时任自民党秘书长小泽一郎,这回以生活党首领身份反对新安保法,如果就此以为他已“转向”或据此得出“日本反对安保势力日益壮大”的结论,显然是不了解日本某些政客台上台下两套台词、两张脸孔的戏法,忘记了其基本不变的“安保观”。他们之不能被寄予期待,是不言而喻的。
明乎此,我们既要看到日本修宪前夕安倍大胆挑战和平宪法底线的蛮勇带来的冲击和反弹,但却不能就此误信或陶醉于“日本国内对安倍内阁仍有强大制衡力量”的假象。新法案通过后的日本将否成为脱缰之马,无疑是各方今后不能不密切关注的视线所在。
从这角度看,所谓“和平宪法精神深入民心”论、“战后日本法制健全”论……,虽有其真实的一部分,也有反被利用为放发和平烟幕之虞。论者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