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瑜:台湾接受一国两制才有真民主

时间:2017-01-14 02:24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蔡英文政府任命酒后驾驶的江春男出使新加坡(编按:江春南已经请辞获准)。蔡政府的立法院长苏嘉全率民进党访问团赴日,携家带眷犹如旅游团。这些既荒唐又嚣张的表现,反映了不可一世的气焰。这些是风格问题。

蔡政府又坚持通过立法,针对国民党的党产问题,在行政院设立有司法调查性质的机构,同时破坏法律普遍性与司法独立性。蔡政府的国史馆更对陆港澳学者设限,制造种族主义式的歧视。这些是价值问题。

自从蔡英文主政以来,不论是宪政主义的价值,或施政的风格,都与民主自由背道而驰。但是民进党却自以为台湾胜过大陆的,就是自由民主。实际上,台独愈强势,自由民主愈遭殃。反而接受一国两制,才是台湾民主制度及民进党能进化与成熟的条件。

除了陈水扁主政初期时,接受一国两制的民调曾昙花一现飚到三成以上,至今在台湾始终只有围绕百分之十附近起伏的支持度。同时,在执政初期的陈水扁,获得民众的认可也在七成以上。

足见,统独不必是两个互斥的情感,尽管两者可能不会在同一个时空发生,但轮流受到青睞而总体都上扬,似乎并不陌生。

如今,蔡英文主政了。虽然蔡英文与陈水扁一样主张台独,但不像陈水扁会有意识地用台独来进行政治斗争,以至于陈水扁反而挫伤台独的信用。值得注意的是,台独信用破产之际,台独支持者就愈激进,而对一国两制的接受就愈显迟缓。

由于支持台独的人当然都支持蔡英文,蔡英文知道台独会构成她主政的制约因素。她让大家务必要谦卑,一部分就是针对台独讲的。不过,效果始终不大。蔡英文挡不住台独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这对一国两制的统战推销有何启示呢?

陈水扁声望下跌,就利用台独来分化社会,让反对台独的力量随之也凝聚起来。一旦他们有了在地的归属,就没有必要向往一国两制来治疗自己的焦虑,一国两制便失宠。

可是,蔡英文面对的情况迥然不同。台独在她已然全面执政的绝对优势中,谁也忍不住想得到更高的权位,攫取更大的好处,报复更多的敌人。台独不是早年那种陈水扁用来自保的社会分化剂,而是各地台独政客乘胜追击的刽子斧。

相对于陈水扁初期台独的谨慎,蔡英文麾下的台独铺天盖地,如脱韁野马。相较于陈水扁后期台独的饮鴆止渴,仰赖社会分裂来自我动员,蔡英文之下的台独有绝对优势与信心。蔡英文时代的在野势力溃散,既然无法彼此凝聚取暖,所以一国两制对他们会有较大的、更持续的吸引力。

实际上,一国两制不再是浪漫美景,而已经有香港的前车之鉴。如果用蔡英文自己的执政标准来衡量香港的一国两制,民进党政府的表现难保不会败下阵来。

蔡英文执政的第一条信念,就是团结最重要,她并认为,沟通是获得团结最有效的方法。然而,不论是团结作为目标,或沟通作为方法,她的政府迄今没有令人乐观的表现。外界看到的是企图对国民党赶尽杀绝的积极性,以及朝野彼此冷嘲热讽,双方均缺乏沟通的管道或意愿。团结,好比缘木求鱼。

就以国民党来论,其党人剩下唯一最大的争吵点,就是蔡英文注定失败的两岸与对外政策,甚至从评论北京对蔡英文的可能制裁,到几乎流露希望北京赶快制裁她的殷切之情,可看出在野党对民进党之极度不屑,却又一筹莫展的沮丧,才会有寄希望于北京的变态情绪。

但如果说国民党是个离谱的在野党,这相当程度也是在执政党逼迫之下,才形成的畸形心态。试想,如果现在是实行一国两制,朝野恐怕联手抗中唯恐不及,哪里会像民进党今天这般,把台独降格成报复与图利的政治手段。

香港是一个参照。一国两制在香港推动20年,香港民情明显趋向抵抗中央。对付香港在地反中潮流的,主要是靠中央直接介入在操作,故虽有亲中的现象,但充其量是以事件的型态零星出现。倒是反中的氛围,则是成片又成片的铺开。其结果,香港政坛没有利用政治正确来遂行政治整肃的情况,反而在香港是政治正确的一方,会遭受来自中共中央的压制。

台湾不同于香港之处恰恰在于,台湾若实行一国两制,中共中央将是鞭长莫及。但两岸身份意识的对峙与政治分野,势必同香港一样,也就是会在面对大陆时,表现愈来愈团结。

届时,像今天的民进党及其同路人这样,利用台独作为内部斗争整肃,不但不利于团结一致对抗彼岸,还会让人瞧不起台独,政策无能不说,更是扩权牟利的借口。因此,民进党必然会进化、成熟。这时,民进党不再须要用台独斗争国民党,于是台独以其能提供抵抗的士气,而获得信用。

再设想,在一国两制之后的台湾政坛,是不是朝野都会更加珍惜民主,更加想透过民主自由制度的贯彻,来保护台湾不同于大陆的身份意识,让民主台湾成为每一个台湾人的认同?

如果是的话,民进党还会像今天这样,面对国会议员访日团沦为旅游团,公私不分地阖家同欢,竟能自鸣得意为人性外交,而不痛定思痛?还会任凭酒驾犯事的同路人出使外国,而不痛定思痛?

当然不会。一国两制之下的民进党,必会兢兢业业,不会嘻皮笑脸。之前陆客来台观光,台湾人突然各个自觉要表现文明来展示自己优越性,就是这种心理。

一方面,当台独成为具备绝对优势的斗争工具,这时一国两制会在台湾受较多的支持,这是蔡英文带往的方向。另一方面,一国两制的实施,会形成两岸身份意识在台湾的贯彻,较能促进台湾朝野的团结,与对自由民主的执着,这目前是蔡英文的台独政府鞭长莫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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