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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伟中

台湾执政的民进党在11月26日的“九合一”地方选举惨败，选后“刀光剑影”秋后算账，包括民众党新竹市长当选人高虹安被侦讯、民进党内要员与黑金和网军纠缠不清。

若放在“权力转换”的大背景来看，对观察事态演变或许有帮助。

先谈高虹安被侦讯事件；她选前被指诈领助理费涉嫌贪污，检调单位星期四（12月15日）突然到立法院办公室和她住家展开大搜查，当晚约谈她与男友、办公室主任和脸书小编等，直到星期五凌晨5时许才让她交保获释和候传。

高虹安会否因此无法在12月25日宣誓就任，甚至不能在三个月内的法定限期内宣誓，导致新竹市长必须补选，让选举结果被没收？

事件还在发展中，高虹安是否贪污，有待司法程序判断。事实上，她仍未被定罪，也没被扣押，官方也未限制她出境。

以“权力转换”的观点来看，高虹安击败执政八年的民进党，为民众党首次拿下半导体科技重镇新竹市的执政权，选前承诺“翻地毯”彻查多项重大工程预算膨胀的贪污疑云，包括导致球星受伤的新竹棒球场，令民进党备受威胁。

在九合一选前最后一个月，高虹安成了全台焦点，受到执政党铺天盖地炮轰，范围涵盖博士论文是否涉抄袭、助理费争议和各种人身攻击。

舆论解读，民进党是要借着挫败高虹安，剑指总统选举潜在对手、民众党主席柯文哲的政治能量，也牵制她的前老板、因捐赠疫苗深得人心的郭台铭趁势挑战大位。

最后高虹安在三角战中高票当选，意味选民已在“讨厌高虹安”和“教训民进党”之间做出抉择。不少评论指出，高虹安就算犯错，但相对于她所要彻查的弊案牵涉的金额，如此遭民进党“全党打一人”、媒体和网军“追杀”，已远超比例原则。

若高虹安因此无法当市长，蓝绿对手肯定争取在补选中翻盘，新竹的工程弊案疑云，能否按照选民的期望获得彻查，还是一大疑问。

不过，高虹安也可能成为“烈士”，让民进党面对更迅猛的民意逆风。

熟悉绿营的政治评论员、《美丽岛电子报》董事长吴子嘉就批评，高虹安受到如此对待，让许多民进党内“有志之士、中常委和派系领袖都认为搞得太离谱”，只会引起民众反感，甚至断送民进党2024年总统选举。

民进党前主席施明德昨天凌晨也在脸书呼吁：“高虹安案请照步来！不要让人民觉得民进党‘选输起黑痼’（he-ku，台语指哮喘）。”

他引用宪法表示，高虹安身为立委，获得立法院和宪法保护，“非经立法院许可，不得逮捕或拘禁”，并指立法院的保护伞是民主宪政的基石之一，不值得为高虹安弃守，“立法院长及检调、法官都请步步慎重”！

至于民进党的黑金问题，也在选后抖出许多内幕，严重冲击正副总统“终结黑金”的决心和形象。

简言之，在台北有黑道出身的民进党中常委黄承国，被指是蔡英文的亲信，再三被在野党指为“黑道治国”的证据；在台南则有凭在农地倒工业废料炉碴发财的中执委郭再钦，被起诉后迅速辞掉中执委，就被解读为担心牵扯前台南市长、未来党主席和总统候选人赖清德的政治前途。

谈到蔡英文政府“网军治国”的指责，星期四有一份网军群组对话纪录、成员名单在网上曝光，蔡英文的多名核心幕僚名列其中。国民党立委陈玉珍在立法院质询时直指，正值副总统赖清德要选党主席，此番爆料是否是“对英系的追杀”？

国民党台北市议员徐巧芯也指出，群组证实侧翼网军的运作和民进党公职的密切关系，已坐实网军“中央厨房”传言，蔡英文的亲信们难以撇清责任。

地方选举后的这一连串事件，显示朝野和执政党内部，在权力转换之际都磨刀霍霍、剑及履及，针对对手的弱点、短板和缺漏，杀得刀刀见骨，毫不留情。

最终，握有神圣一票的选民，或许可借此看清楚政治人物的真面目，并在九合一的“加时赛”——12月18日的嘉义市长选举、明年1月8日的台北市立委补选，以及终极“12码罚球赛”——2024年1月的总统与立委选举中，决定让谁来为他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