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拜登政府12月2日发起第三波打击中国晶片产业的重大行动,一口气宣布对近140家中国实体进行出口管制,涉及的行业包括电子、通信、人工智能、计算机与网络技术、交通基建等等。中国则通过四大行业协会认定美国晶片不安全、不可靠,建议国内企业从今以后谨慎采购美国晶片。
2018年以来,美国出手针对以晶片为核心的中国科技产业并不少见。这一次的打击范围和深度更是前所未有,条款要求对上了名单的中国公司申请购买的产品一概拒绝,不但适用于美国厂家和供货商,也适用于韩国、日本、荷兰等地公司,可谓美国对华晶片战以来制裁数量最多、制裁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一次。
但这次中国却一反过去隐忍的常态,不仅口头抗议,更摆出“你不卖,我还不买了”的强硬姿态,标志着中国不再逆来顺受,而要在科技领域与美国“硬刚”。
12月3日,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通信企业协会、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在北京发表声明,指美国随意修改贸易规则,泛化国家安全概念,给中国相关行业和产业链的安全稳定造成实质性损害,建议国内企业谨慎采购美国晶片。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四大行业协会都是官方组建的机构,它们的态度其实就是中国政府的态度。四大协会表面上建议“谨慎采购”,实则是要求中国企业尽快摆脱对美国晶片的依赖,转向寻求国内替代。这也意味着中国打响了与美国晶片的脱钩战。
问题是,中国的晶片产业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如果中美晶片脱钩,中国高科技产业会不会遭受重大挫折?
过去几年,美国对中国科技企业的针对逐步升级。2018年美国制裁中兴,中兴只能妥协。2019年美国制裁华为,华为选择了自主研发。2022年后,美国继续扩大对中国的制裁范围,从限制晶片在手机领域的使用,扩大到了军工、医疗、汽车等领域,现在已基本覆盖了全领域。
不过,美国制裁显然没有压垮中国科技产业的进步。以华为为例,尽管制裁一度让华为遭受巨大损失,甚至被迫出售部分手机业务,但华为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包括手机业务在内的不同领域取得重大发展。去年华为拿出了相当于七纳米工艺的晶片,最近又推出性能更强的麒麟9020晶片,而且手机产量能维持在千万级别,表明美国的制裁完全不能阻挡华为自主研发和迭代高端晶片。
同时,中国在应用范围更广的中低端晶片领域更是异军突起。去年,中国进口了3500亿美元的晶片,约合2.5万亿人民币(约4600亿新元),是中国耗费外汇最大的一项进口商品。但今年1月至10月,中国出口的晶片已经超过9300亿元人民币,全年突破1万亿元人民币不成问题,中国成了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晶片出口国。
尽管中国出口的主要是中低端晶片,但中低端晶片涵盖了大部分应用范围。何况华为的例子说明,中国已具备研发生产部分高端晶片的能力。
因此,中国在晶片上选择与美国“硬刚”,是因为有了不依赖美国晶片的底气。而且,中国官方要求国内企业寻求国产替代,不仅将打击美国等晶片企业的销量,还将加速中国国产晶片的研发与迭代。可以说,中国在晶片等高科技领域与美国的脱钩已经拉开了序幕。
不仅如此,中国商务部12月3日还宣布禁止镓、锗、锑和超硬材料等重要的军民两用原材料运往美国。也就是说,中国要继续从原材料上去反卡美国的“脖子”。
中国实际上去年已经对有关原材料进行了出口限制。标普全球数据显示,今年11月,锑的价格年内的涨幅高达212%。今年8月,镓的涨幅达53.4%,锗的价格上涨了64.2%。
虽然美国可以在全球范围找到有关替代原材料不让中国“卡脖子”,但这些原材料的开采和提炼需要时间,成本也要远高于中国,美国相关企业的生产成本短期内将大幅上升。
12月4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华春莹在社交媒体X平台上发布帖文,谴责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为名,行贸易保护之实的行径,质问美国凭什么认为有权剥夺中国正当发展的权利。
在拜登政府即将结束任期,特朗普政府下月将登台之际,中美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科技战。有人认为,这是拜登政府提前将特朗普政府要打的牌先打出来,一要展示拜登对中国的强硬,二是给特朗普政府留下一副烂摊子,增加特朗普与中国打交道的难度。而中国之所以强势反击,一是在晶片领域有了与美国脱钩的底气,二是告诉特朗普政府,无论是科技战还是贸易战,中国都已做好了准备。
中美科技打响脱钩战,影响当然不只是中美两国,也将冲击全球的产业链和供应链。可以预见,未来几年,中美两国仍将麻烦不断,世界也很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