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海腔新调

香港国家安全法草案通过的消息昨早刚由港媒曝出，接踵而来的新闻是香港众志秘书长黄之锋、创会主席罗冠聪和成员周庭同时宣布退出香港众志，让香港反对阵营持续震荡。

早在靴子落地前，多名反对阵营的“大佬”已先后宣布离开政坛或与港独“割席”。

香港前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本月26日发表声明，宣布退出公民和政治活动，下来要“过较平静的生活”。她强调，会一如既往以香港为家，盼望年轻人对前途保持希望，“以守法与和平的方式，继续守护香港的核心价值”。

陈方安生和黎智英、李柱铭、何俊仁一样，被中国大陆媒体贴上“乱港四人帮”的标签。尽管没有在隐退声明中提到香港国安法，但时间上如此巧合，外界很难不把她的决定与香港国安法联系在一起。

有香港网民还解读，陈方安生的声明等于宣布“改为支持中央推出国安法”。香港建制派议员葛珮帆在面簿转载相关新闻时，不客气地形容这是“卖国贼收山”，又指“国安法一出个个吓到鸡飞狗跳”。

上个月28日，有香港本土派“国师”之称的陈云，也在社交媒体宣布退出政坛。他在隐退宣言中狠批香港反对派和港独，称若将香港的命运交给他们，是将香港推入国际政治斗争的黑洞。

较早前，香港民主党创党主席李柱铭在接受《纽约时报》访问时也改变口径，不仅公开批评“揽炒”哲学很幼稚，“提倡揽炒的人，他们一无所知”。他还强调，自己是“一国两制”的坚定捍卫者，并称要求独立会让香港失去国际支持。

如果说陈方安生、陈云、李柱铭等人宣布隐退或改变立场，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毕竟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已经“过气”，对年轻一代港人的影响力有限；那黄之锋等宣布退出香港众志，以及香港独立联盟召集人陈家驹早前弃保逃离香港，可能在年轻一代倾向港独的香港人中产生更大的实际心理冲击。

有“蛇头”告诉香港媒体，近期已有一些在反修例风波中被起诉的年轻人设法偷渡离港，“着草费”（逃跑费）从一个月前的数万港元，飙升到50万港元（ 近9万新元）至100万港元，而且“有价有市”。

“蛇头”还透露，有人假扮出海钓鱼掩人耳目，乘快艇离开香港；有人先到离岛藏匿，再坐驳船到运油船出海，前往台湾或菲律宾等地。总之，听上去如香港警匪片般惊心动魄。

北京5月突然宣布绕过香港立法会直接制定香港国安法，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强势姿态，让香港反对阵营措手不及。订立香港国安法的影响，远超《逃犯条例》修订，反对阵营不仅没有发起更大规模抗争，反而非常“务实”地与港独“割席”、宣布隐退，甚至冒险逃离香港，明显是规避风险，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态势。

香港国安法实施后，法律将如何执行，北京和港府在执法中会多强硬，会不会在未来一两月内就“拉人”，谁会成为第一只被杀给“猴”看的“鸡”，独派人士早前的行为是否会被追诉，目前都还不明朗。北京也会继续面对考验，要惩罚多少个“极少数犯严重罪行”才足以形成震慑效果，又不激起港人强烈反弹？两者之间如何保持平衡？　

但对北京而言，香港反对阵营近期上演骨牌式隐退，已经显示香港国安法起到了震慑作用。短期内公开挑战北京底线的情况会显著减少，港独声势也会明显降温，香港的社会秩序有望在激进暴力行为减少后恢复正常。

不过，香港前景是否就能如北京所愿变得繁荣和安宁，恐怕也还是未知。“大棒”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击反对阵营，但被压抑的不满情绪恐怕会长时间存在，今后以选票等其他方式表达出来；香港社会在反修例风波后产生撕裂，也并非一部国安法就能一朝一夕弥补。更重要的是，港人对国家的认同和对中央的信任缺失，预计需要更长时间去培养。

此外，香港避开成为国际反华力量的棋子，但可能在下来一段时间中，夹在美国的制裁和中国的反制之中，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要继续维持在亚洲的特殊地位将变得艰难。在这样的环境下，港府要解决长期存在的经济和民生问题，比如贫富差距、阶层固化、经济结构单一等，也会面对更严峻挑战。为了保持繁荣与发展，未来香港将更融入大陆，但其开放与多元特质能否丝毫无损地继续保留呢？

这样看来，反对阵营骨牌式的隐退只是香港政治生态转变的一个起点，香港未来能否迎来全新局面，还需要更长时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