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小涛

教育大学“民主墙”的一条凉薄标语，再次点燃香港社会潜藏的怒火，变成一场壁垒分明的骂战，WhatsApp及面书（facebook）等社交媒体更出现一股“退group潮”、“unfriend潮”。弄不好，香港最珍贵的大学自主及言论自由，都会因此受到重创。

事实上，经过“有心人”“苦心经营”多年，香港社会已被撕裂得体无完肤。原以为新人上场后，社会可以休养生息，而林郑月娥就任后也表明会致力修补裂痕。谁不知出现这张大字报后，林郑第一时间发声明，形容有关字句“极之凉薄和侮辱”，是“有违道德的冷血言论”，对此“感到极度遗憾，并予以强烈谴责”；而她同时谴责的还有大学校园的港独横额标语，并强调“言论自由并非完全没有限制”。这无异于火上加油！

毫无疑问两名张贴凉薄标语的人是愚不可及的，超越了很多人的道德底线，惹来社会各界特别是教育界口诛笔伐，无可厚非。林郑若是以校监身份发表声明向当事人致歉，本无不可；但以特首身份，还将两件事混为一谈，则是很不恰当了。除了向中央及本港极左派表明反港独立场，没任何实质作用，不仅不可能扑灭大学校园内的本土意识，更会刺激起更多不必要的争论。况且社会上每天充斥着大量的凉薄说话，甚至批评凉薄标语的留言都很凉薄，你也发声明谴责？不要让人误以为冒犯官员你才出声。

事件完全可以留待院校自行解决，社会人士毋须也不应插手，更何况并不涉及违法，纯粹是道德操守问题。正如教大学生会声明指出：“民主墙是学生会管理之地方，校方理应尊重学生自治，让本会按照本会会章程序处理，判以合适的处分。”任何院校的“民主墙”都列明不可粗言秽语、人身攻击。社会人士对这等凉薄、无良的留言当然可严加批评谴责；但这是个人品格操守问题，毋须上纲上线要杀要剐，更不应冲入校园，逼迫校方采取措施严惩涉事者。

任何社会都有思想极端的人，也有说话尖酸刻薄的人。最应该做的就是置之不理，也可谴责、与他们对辩。但动辄以开除学籍、“监禁杀头”去胁迫，不仅不可能让对方知错，更令言论空间倒退！人类文明进步，很多时都是由当时被视为极端的言论和思想开道的：太阳中心说、地球是球形的、禁止女性缠足……莫不如此！

以前的社会对这些异端思想容忍度低，以制度及暴力将它们禁止及消灭。当然反过来极端言论也可确令人类文明倒退，这就更需要自由的言论空间去辩论交锋，而非用制度暴力去扼杀。没有言论自由，虽然耳根清静了，再不用听到刺耳的极端言论，但社会也就失去重要的前进动力，甚至会渐渐变成一言堂！

作者潘小涛是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