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底的两笔股权转让，暴露出宝塔集团资金链之紧张。彼时，宝塔集团宣布将新疆奎山宝塔石化79%股权转予温州和力商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温州亚天环保设备有限公司，转让对价共计33.76亿元；将珠海宝塔石化89.15%股权、珠海中南汇化工等三家公司100%股权转与北京裕珑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转让对价共计22.75亿元。以石油炼化为主营业务的宝塔石化解释，这一举措将“促进公司产业结构转型”。

宝塔集团强调，股权转让事宜对处于存续期的“14 宁宝塔 MTN001” 和“14 宁宝塔 MTN002”两期中期债券不会产生重大影响。这两期债券规模为8亿元、10亿元，将分别在2019年1月和9月到期。2018年4月，宝塔集团曾就股权转让事宜召开过一次持有人会议，几乎没有持有人同意转让方案。

宝塔集团也在通过宝塔财务公司进行融资。然而2018年5月以来，宝塔财务公司开始出现票据兑付逾期，公司在7月10日解释，逾期系因工作上的失误，对风控兑付问题未进行严格统筹；7月16日，联合资信评估有限公司（下称联合资信）发布关注公告，称逾期反映出宝塔集团在子公司资金归集、风控管理方面存在不足。不过7月26日，联合资信仍将宝塔集团及其相关债权的长期信用等级评为AA级，评级展望为稳定。AA级意指偿还债务的能力很强，受不利经济环境的影响不大，违约风险很低。

作为宝塔集团的金融工具，宝塔财务公司为其提供资金管理、信贷、结算等金融服务。官网介绍，宝塔财务公司成立2016年4月，是经中国银监会批准筹建、宁夏银监局批准开业的宁夏首家非银行金融机构。

“没想到，财务公司磁场效应这么强大，成立短短一个月，我们与同业银行的授信额迅速增加，过去求爷爷告奶奶拿资产这里抵押一点、那里抵押一点，成本高速度慢，而且融资有限。”孙珩超彼时曾对媒体说道，他在2017年工作会议上还表示，未来财务公司要打通多种融资通道，增强外源性融资能力。

业务“烂摊子”

至今，宝塔集团横跨石化、金融控股、商贸、科技工程、教育、投资控股、新能源等多个领域。“摊子铺地太大，战线拉地太长。”一名业内资深人士评价称。

官网介绍，宝塔集团目前已形成原油一次加工能力1250万吨，其中宁夏基地年一次加工能力为750万吨，新疆基地一次加工能力500万吨。其拥有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审批的原油进口配额和资质、原油进口使用资质、国际原油贸易资质、成品油批发资质、燃料油进口资质，是国内首个“五证齐全”的民营炼化企业。与官网给的千万吨级产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2016年至今，宝塔集团实际年均原油消费量不足百万吨。

官网还介绍，宝塔集团已取得616万吨/年进口原油使用资质。实际上，发改委在2017年9月专门发函，将这一指标下调至216万吨/年，并要求宝塔集团“切实履行承诺”。2015年进行指标核查评估时，宝塔集团曾承诺建设2亿立方米LNG调峰储气设施，用油数量400万吨/年。

宝塔集团确实在2015年表示要进入LNG领域。当年，宝塔集团与潮州华丰集团拟合作建设潮州市闽粤经济合作区LNG储配站项目，项目总投资40-50亿元，计划建设52万立方米LNG储罐。后长春中天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接棒参与投资建设（下称中天能源， 600856.SH ），据其披露，该项目LNG资源由宝塔集团负责采购。与宝塔集团一样，中天能源同样债务诉讼不断，甚至在9月底拟“卖身”自救。

当前，宝塔集团还在推进蓬莱LNG接收站项目。该项目开始于2016年，预计总投资49亿元，设计规模280万吨/年，折合37.5亿方/年，至2018年8月始讨论项目陆上方案。宝塔集团曾在珠海拟建650万吨烯烃项目，该项目开始于2006年，至2011年一期150万吨投产，据财新记者了解，该项目由于经营不善、债务过重等问题，已转手给粮食企业中谷琪珑。

中天能源之外，宝塔集团还与多家在外界看来有问题的企业存有交集，前述业内资深人士将之解读为“抱团取暖”。

2014年12月，宝塔集团与江苏汇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江苏汇金）签署战略合作架协议书，约定江苏汇金对宝塔集团增资，宝塔集团以30亿元对江苏正阳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江苏正阳）增资。当月，江苏汇金入股宝塔石化，后于2016年6月退出；宝塔集团则分别在2015年6月3日至7月27日、2016年3月17日至3月25日，两次短暂入股江苏正阳。江苏汇金、江苏正阳实控人朱明亮，系恒丰银行的主要股东之一，曾深度参与恒丰银行系列股权运作。

2015年3月，宝塔集团曾计划入股汉能薄膜发电集团有限公司（0566.HK，下称汉能薄膜），与后者签订了销售和服务协议，涉及金额在百亿元左右，后交易取消。汉能薄膜因关联交易和应收账款过高广受市场质疑，2015年被香港证监会强制停牌，至今未能复牌。

2015年6月，宝塔集团与广东振戎能源有限公司（下称广东振戎）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双方计划在原油进口、石油化工、LNG与化工品贸易、批发和零售、共同开拓海外能源市场等多个领域积极开展合作。其时，广东振戎已存在财务问题，至今头顶数百亿元坏账，涉及数千亿元虚假贸易额，经营停摆，无实质可变现资产。（详见财新封面报道《广东振戎黑洞》）就在2018年1月，据路透社报道，广东振戎还请求宝塔集团共同对外投资一项位于境外的34亿美元炼油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