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高佣金催动狼性扩张

恒天财富在业内被冠以“狼性”文化，机构扩展迅猛、销售速度极快、执行力超强，一开始专注于信托分销领域，销售规模迅速攀升，超过当时业内领头羊诺亚财富。目前恒天财富拥有4000多名员工，子公司一般在200-300人，绝大多数为一线销售人员，呈现出“人海战术”特征。截至到2018年三季度，恒天财富累计有88000个高净值客户。

“恒天财富待遇很好，在市场上的招聘能力很强。”一位从事第三方理财业务的人员告诉财新记者，做得好的销售人员都会选择跳槽到恒天财富，带来大量的客户资源。“中植系四大财富销售能力超强，经常从各大中资和外资行挖人，直接带来高净值客户。”消息人士告诉财新记者。恒天财富总裁崔同跃，就是在2016年7月从工行总行私人银行部跳槽到恒天财富的。

第三方财富机构从此前的监管空白到目前的“持牌经营”，恒天财富一路上收揽各种第三方财富相关牌照，包括基金销售牌照、全类型的私募基金管理人（包括私募证券、股权和其他类型的私募基金管理人）、香港资产管理资质等。

“他们为什么那么能卖产品？因为给销售人员和机构客户的返点，中融的四大财富中心返点是全市场最高的。2016年一个项目的对公返点在80-120个bp，而行业平均水平不到50bp。”一位接近恒天财富的人士说，“这意味着1亿的项目就会有100多万的提成，销售拿着这个返点政策去跟中小银行谈，一谈一个准。”

对于一般银行来说，贷款业务的利差最多不过200bp，而做恒天财富这类中间业务返点成本高达80-120bp。财新记者掌握的一份恒天财富的理财顾问产品定价表，一般理财顾问的提成在0.2%到0.3%，这意味着给机构和销售人员的返点合计达到100-150bp。如此高收益，意味着对银行从业人员的巨大吸引力，而风险和责任看上去却没有贷款业务那么明显。

“银行的人直接跟我们说，你把钱拿去投资运作，我只管收固定利息就好。”一位恒天财富的销售人员说。

III. 踩雷上市公司的背后

恒天财富通过与银行合作，快速从市场募集的巨额资金究竟投向了哪里？

据财新记者了解，恒天系投资了200多家上市公司，包括直接投资二级市场股权、股权质押等。近年来，由于股市下行和各类主体的违约潮来临，风险性事件此起彼伏。踩雷乐视网（300104.SZ）、*ST天马(002122.SZ)、ST长生（002680.SZ）等问题上市公司，再到资金池业务违规“红线”，有关恒天系资金链问题的传闻一直不绝于耳。

2015年9月，已在公开资本市场失去募资能力的乐视网，通过一系列私募理财产品再次获得输血，其中就包 “恒天财富稳益十二号乐视基金”系列产品，一共四期，总规模3亿元，首期产品在2017年到期后违约。恒天财富内部人士曾表示相关产品有乐视大厦作为抵押物，但是以乐视网的现况，这一抵押物已不知被重复冻结了多少轮。

2017年7月，恒天融泽与*ST天马合作设立 “恒天融泽嘉星私募投资基金” ，共十三期产品，募集了13.87亿元，作为并购基金优先级，约定由*ST天马出资9.5亿元作为劣后方，但双方合同中缺乏实际的抵质押等增信措施，*ST天马并没有出资。

这笔资金的最终去向扑朔迷离。据财新记者获得恒天融泽关于收益延期分配的公告称，嘉星基金辗转投资了大数据、云计算、智能装备制造等新兴产业领域的未上市公司股权。根据当时合同约定，每隔12个月要进行一次收益分配，首年收益分配应在2018年8月17日进行，但至今投资者仍未收到分配收益。

2018年4月27日，*ST天马的大股东徐茂栋被正式被证监会立案调查。2016年11月，徐茂栋以近30亿买入*ST天马近30%股权，其中近14亿元就来自恒天财富的短期融资，后以ST天马的股权为质押。这也是恒天财富和诸多资本市场运作者常见的合作模式。

针对前述基金产品，知情人士告诉财新记者，基金业协会备案系统优先级投资人仅显示恒天1号，未见2-13号；仅恒天1号作为优先级，杠杆比例已4倍有余。值得注意的是，恒天1号成立日期为2017年3月16日，存续期3个月，基金总份额仅500万元，投资者仅为5名自然人。恒天1-13号很可能明为13只产品，实质为一个产品分13期运作，化身为资金池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