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特稿

李月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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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卫生组织所列的四个“需要关注”冠状病毒变种病毒株中,“德尔塔”变种毒株近期“脱颖而出”，导致许多国家的病例激增，令亚洲、非洲,以及欧洲多国和地区的解封日期延后。“升级版”的德尔塔+（Delta Plus）毒株更是有待确定传播力的暗流，令防疫专家神经紧绷。

一些国家的政界领导人为保乌纱，把防疫工作政治化，政治病毒拖慢了冠病的防御，加速其扩散速度。在冠状病毒“变身”接着“强身”之际，世界卫生组织与防疫专家疾呼多国政府转舵，趁疫苗应付得了的当前，着力于切断传播链，以免出现更难以应对的变异病毒株。

世界卫生组织最先于2020年12月31日通报了2019冠状病毒（COVID-19）自出现以来的四个变体，建议各国增加常规基因测序，以更好地了解病毒传播并监测变体。后来，世卫组织在今年5月上旬宣布四个变体为“需要关注”（variant of concern）的变种病毒。他们也在密切观察另外六个对全球公共卫生具潜在威胁的“需要留意”（variant of interest）的变种毒株。

冠病病毒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变异，但其中只有少数会变得更具传染性和致命性，或是对现有疫苗和疗法产生一定抵抗力。世卫组织按照这些指标列出了“需要关注”和“需要留意”的变异毒株清单，让各国作为抗疫的依据。

世卫组织将“需要关注”的四个变异毒株，分别命名为最先在英国发现的阿尔法（alpha）、最早于南非发现的贝塔（beta）、最早于巴西发现的伽马（gamma），以及最早在印度发现的德尔塔（delta）。其中，德尔塔因传播力强大而越来越受关注，它已迫使越来越多的国家重新实施封锁和其他防疫管制，令人益发担忧其传染性正在阻碍全球遏制大流行的努力。

专家：德尔塔“喧宾夺主”主导病例激增

德尔塔令多国不得不调整防疫布局。澳大利亚约七成人口的生活区收紧防疫管制措施，新南威尔士州首府悉尼和北领地首府达尔文实施封锁，珀斯和首都堪培拉自疫情暴发以来首次强制民众在公共场合戴口罩。

孟加拉政府指德尔塔所致的感染病例出现“危险且令人震惊”的上升。孟加拉7月1日落实严厉的居家令。急于开放旅游业的泰国不得不在首都曼谷和周边五个府实施一个月的有限度封锁令。马来西亚决定将6月28日结束的全面封锁再度延长。在6月26日通报首起德尔塔病例的台湾要对来自七个“高风险国家”的人实施新的限制。正放宽全球多数地区入境限制的香港也宣布，从7月1日起禁止所有英国出发的民航客机着陆。

南非正处于第三波疫情高峰，卫生专家指出，在这一波强力暴发的疫情中，德尔塔已“喧宾夺主”，取代最早在2020年5月于南非发现的贝塔毒株，主导病例的激增。南非总统拉马福萨6月27日宣布收紧防疫措施，包括扩大宵禁令、禁止卖酒、集会、室内用餐和一些国内旅行，为期两周。

疫苗接种率在全球名列前茅的以色列最近几周也出现德尔塔引起的病例激增趋势，不得不恢复两周前才撤销的室内须戴口罩规定。

欧洲方面，第一大经济体德国的估算显示，近期新增确诊病例约半数为德尔塔所致。德国政府近日也对来自葡萄牙和俄罗斯等“病毒变异区”的旅客设了新限制。第二大经济体法国的德尔塔病例约为两成，法国政府防疫顾问方塔内预料，德尔塔将导致法国在9月或10月暴发第四波疫情。

最先发现阿尔法变种病毒的英国现在九成以上的新感染病例为德尔塔所致，政府缩短了40岁以上人群接种第二疫苗的间隔时间。

死亡病例为欧洲第二多的俄罗斯也因德尔塔而病例激增。莫斯科市长索比亚宁说，首都确诊病例九成为德尔塔所致。

全球近百个国家和地区已出现德尔塔病例，令防疫专家和官员不得不对德尔塔“刮目相看”。英国科学家认为，相较阿尔法，德尔塔传染性强约六成，且导致重症和住院风险更高。世界卫生组织首席科学家斯瓦米纳坦指出，德尔塔正在成为全球主要流行的变异株。

“德尔塔+”三大特征令人担忧

病毒一变再变。正当各国忙于为德尔塔制定应变之策的时候，印度通报出现了德尔塔毒株突变的毒株德尔塔+。印度卫生部6月23日说，在马哈拉施特拉、喀拉拉，以及中央邦这三个邦已观察到约40起病例，但“发病率没有明显增加”。如今至少有另11个国家通报发现了德尔塔+病例。

由28家实验室组成的“印度冠状病毒基因组联盟”（INSACOG）警告，“德尔塔+”变体具有三个令人担忧的特征：传染性增强、与肺细胞受体的结合更强，并可能降低单克隆抗体反应。

专家担心，德尔塔+可能使疫情严峻的印度再暴发新一波疫情。然而，常驻新德里的流行病学家、疫苗和卫生系统专家拉哈里亚告诉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从流行病学上讲，我没有理由相信‘德尔塔+’会加速疫情恶化，或触发第三波疫情。”

“德尔塔+”是由于“德尔塔”中的刺突蛋白出现一种名为“K417N”的突变而产生，这个突变有助于病毒进入并感染人体细胞。

印度顶级病毒学家贾米尔解释，K417N突变位于刺突蛋白的受体结合域内，此突变之所以值得注意，是因为这种突变也存在于首次在南非发现的贝塔变体中。

此前有英国专家指出，贝塔的K417N突变能帮助病毒躲避抗体。这意味着它会降低疫苗和抗体药物的效果，并增加再次感染的风险。

贾米尔说：“德尔塔+与德尔塔并没有很大不同，它是带有一个额外突变的德尔塔。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唯一临床差异是德尔塔+对“单克隆抗体综合疗法”（monoclonal antibody combination therapy）有一定抵抗力。”

一场疫情两种“解药”

在一些政界人士高喊群体免疫抗病的同时，医疗专家与药剂公司则着力于寻找解药，一个方向为寻找“缓解之药”，即疫苗，另一为“解除之药”，即灭毒之药。

日本医药品大厂中外制药公司刚于6月29日向日本厚生劳动省申请两种冠病药品的制售。日本放送协会报道，中外制药在申请文件中指Casirivimab及imdevimab这两种药品同时使用可降低冠病的侵害，产生中和抗体。中外制药指这种单克隆抗体综合疗法的临床实验确认，新药具有降低七成住院或死亡率的效果。

去年11月，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已发紧急使用权，用这两种药品来治疗未住院的病患。

新加坡的卫生科学局也已批准在本地使用由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GSK）和Vir Biotechnology共同研发的单克隆抗体药物Sotrovimab。此药适用于无需补充氧气但病情可能恶化至出现严重症状的轻度和中度冠病病患，其作用是附着在病毒刺突蛋白质上消灭病毒，无需等待人体免疫系统反应。

媒体近日报道，来自英格兰西部布里斯托尔的72岁男子史密斯曾有40多次冠病检测结果呈阳性，并且七次入院。基于他的情况特殊，医生给他用了美国制药公司再生元（Regeneron）在进行临床试验的单克隆抗体药物。史密斯后来康复。

“万灵丹”出现前借助疫苗防御

然而，随着美国各地因变异病毒所致的病例增加，由于担心药物对变异病毒无效，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于3月中旬决定限制使用再生元和礼来（Eli Lilly）开发的单克隆抗体治疗方法。

在治疗冠病的“万灵丹”出现之前，人们得做的就是借助疫苗，强化自己应对病毒。

已有多项研究显示，完成两剂疫苗的接种能抵御德尔塔。世卫专家也强调，疫苗对预防重症和减少死亡仍然有效。

就像护城军一样，强敌来犯，加固防御工事为上上之策。除了疫苗，人们能加固的是体内免疫系统，其中一道防御工事便是戴好口罩。世卫组织主张，完成疫苗接种者也继续靠口罩自我保护。世卫组织高级顾问艾尔沃德说：“因为你还是可能成为病毒传播链的一部分。你未必获得了充分的保护。”

变异毒株各有“名堂”

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ARS-CoV-2，即冠病疫情的原始毒株）的变异体各有谱系名称。为避免一些地方因为变异病毒的发现而沾上污名，世卫组织5月31日宣布，以希腊字母来命名变异毒株，方便媒体与一般民众使用。此举也能免之前以谱系名称命名拗口、不便记忆且容易误报等问题。

“需要关注”的四个变异毒株分别命名为α（alpha，阿尔法）、β（beta，贝塔）、γ（gamma，伽马），以及δ（delta，德尔塔），分别指最早在2020年9月于英国发现的B117毒株、最早在2020年5月于南非发现的B1351毒株、最早在2020年11月于巴西发现的P1毒株，以及最早在2020年10月于印度发现的B16172毒株。

“需要留意”的六个变异毒株命名为ε、ζ、η、θ、ι、和κ，分别指代最早在2020年5月于美国发现的B1427／B1429毒株、最早在2020年4月于巴西发现的P2毒株、最早在2020年12月于多国发现的B1525毒株、最早在2021年1月于菲律宾发现的P3毒株、最早在2020年11月于美国发现的B1526毒株，以及最早在2020年10月于印度发现的B16171毒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