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登台札记

庄慧良

chuanghl @sph.com.sg

　“若就眼前的经济情况，我很反对他；但若为了子孙的未来，我会支持他。”笔者周三前往台中沙鹿时，德士司机对今天将举行罢免深绿基进党立委陈柏惟投票这么说。

他解释说：“现在疫苗不足，经济很差，又让我们吃莱猪，陈柏惟实在没意思。但是，我们台湾比共产党民主多了，绿的保护台湾这块土地，所以我还要思考一下。”

外号3Q的陈柏惟，先前和执政的民进党一起投票反对在野国民党提案让国际认证的疫苗进口，又同意让美国含有莱克多巴胺的猪肉进口，成为他被罢免的主要罪状。民进党和独派人士力保陈柏惟的原因，是他“抗中保台”。这名司机却将完全对立的两方观点同时列为考量，出乎意料。

另一名德士司机虽对陈柏惟印象不佳，但表示若不是有致命错误，罢免大可不必，现在经济不好，不须浪费社会资源去罢免。“法官在判刑会看可教化与否？他就是一个菜鸟，以后他如果还做不好，不要投给他就好。”司机后来又补了两句，“如果我会去投的话，就是要给民进党一个教训！疫苗和纾困真的做得太烂！陈柏惟若被罢免，对他也会是一个成长”。

虽说选举和罢免都是人民的公民权利，有数十年选举经验的台湾人鲜少使用罢免权，这一年多来却举行四次。前高雄市长韩国瑜和民进党前桃园市议员王浩宇被罢免了，亲绿的时代力量高雄市议员黄捷罢免未过，接下来就是今天的罢免陈柏惟案。

支持陈柏惟的人打着“反恶罢，护民主”的口号，批评现行制度同意票数达原选举区选举人总数四分之一以上的门槛太低，太不公平，却忘了这个门槛是民进党修订的。

他们认为在野国民党在进行报复性罢免，指控国民党联合共产党欺负基进党唯一的立委。独派团体“台湾国”甚至搬出来自大陆的“妈祖婆”指示，称反对删Q，实是无比讽刺。

陈柏惟在立法院的表现可受公评，他的出席率很高，但问政水平实在不及格。当他车祸肇事逃逸、“大港开唱”在台上教民众大骂三字经等过往一一被掀出时，挺他的人辩称这是“人格毁灭战”。但这与韩国瑜过去被铺天盖地的抹黑、践踏相比，只是小菜一碟，更何况对方指控有根有据。

鉴于台湾民众非常厚道，陈柏惟在罢免前10天展开苦行百里，向台中第二选区民众恳求支持，前几天双脚还裹着纱布、跌倒在地，被视为苦肉计。

支持他的民进党深知在这个蓝大于绿的选区，不宜提高至政党对决层次，于是蔡英文和副总统赖清德分别表达“不要让认真的人孤单”、“台湾需要良善，年轻值得正义”，并未公开站台，以免败阵反而折损自己和民进党的威望。另一方面该党全力攻击未来可能参与补选的国民党前立委颜宽恒是“暗黑势力”，为陈被罢后的补选作准备。

删Q总部多是当地居民志工自发性行为，虽然国民党全力相挺，但他们也不希望变成政党对决，仅让国民党人士以个别身份参与，平时就是三五个志工在台中沙鹿、龙井和大肚等各区发传单、街头广播，呼吁民众“找回光荣，赢回台中”。

笔者周三在大肚区的沙田路与自由路路口观察，删Q总部只有五个人在路边举牌。南下声援的劳工运动者郑村祺拿着麦克风，对着南来北往的大卡车司机和骑电单车经过的年轻人开讲两个小时，一些司机向他竖大拇指比赞，但也有人不以为然倒赞。

恰巧陈柏惟率领30多名年轻人行经此地，双方短兵相接，郑村祺主动向对面的年轻人喊话“你们打疫苗了没有？”陈的人马低调往前走，几名警察在维持秩序和安全，随队人员还有专业摄影，路上一些民众与他合照，为他加油！

投票前夕，台铁适时推出大学生满600元（新台币，29新元）可获得对号座六五折优惠券一张，和去年6-月罢免韩国瑜动作如出一辙。政府也突然宣布昨天全台降半旗悼念高雄“城中城”大火46名罹难者，昨天并非头七，媒体解读是为陈柏惟一起祈福。

陈柏惟昨晚的“台湾民主转骨汤音乐会”场面浩大，逾2000人与会，与其自称的“小虾米”并不相称，删Q总部的“欢送3Q晚会”百余人小而温馨。此事也警示从政者，应尽责为人民服务，做不好就会被罢免，这也是人民作主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