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登台札记

庄慧良

上周高龄80的母亲收到接种疫苗的通知，分别询问我们姐妹的看法，我们不约而同给了否定的答案。

因全台三级警戒，被迫休业一个多月的妹妹说，阿斯利康疫苗在国外发生多起血栓致死之事，一些国家也不再使用该疫苗。15日才在台湾开打的阿斯利康疫苗就有近200人猝死，母亲有心脏病和糖尿病，宁可小心些，再等等吧！

天天紧盯新闻的我，一直关注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的说法，也在了解究竟哪些人不宜接种阿斯利康疫苗，当时台湾只有阿斯利康疫苗一个选择。

而指挥中心每天的记者会只是行礼如仪报告确诊病例和死亡数，指挥中心指挥官陈时中的心情似乎不曾为之波动。

被询及民众疫苗接种猝死时，他竟回答，在未接种疫苗下，平均每天都有200多名75岁以上长者死亡，强调两者之间没有直接关连，打疫苗还是利大于弊。被问多了，他只在千篇一律的答案加上两句话，慢性病要控制得宜，也可以询问医师的看法，令人莫衷一是。

幸好紧接其后，还有台北市长柯文哲的记者会。有医学背景的他，面对同样的问题简要地指出，孕妇、易过敏以及容易产生栓塞的，如心肌梗塞、脑中风和肺栓塞的，不建议打阿斯利康疫苗。这是迄今听到唯一也最明确的官方说法。

指挥中心直到周二上午犹坚持孕妇仅能施打阿斯利康疫苗；但当天下午民进党籍高雄市长陈其迈发布孕妇可选择施打莫德纳疫苗，指挥中心才紧急对此“逆时中”措施转弯。一些民代也反应，政府应让民众有选择疫苗的权利，不要让长辈玩“俄罗斯轮盘”，毕竟生命不能“校正回归”。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政府未能采购足够且让民众信任的安全疫苗，面对生死抉择，与其可能让家中长辈变成政府死亡统计数字之一，只能冒着染疫风险缓打，至少可以多“苟延残喘”些许时日，看看未来能否有多点选择。

于是先前的偷打疫苗潮变成缓打潮，政府规划一周接种100万剂，但阿斯利康疫苗从一天打15万剂，这两天已降至5万剂以下。美国赠台的莫德纳疫苗预计7月1日起分送各县市，官方起初称民众可自由挑选。但陈时中后来又说，到了现场，有哪一种疫苗，“就是要或不要”。届时民众可能又要陷入天人交战。

另一方面，全台三级警戒又要延至7月中，在疫苗有限，覆盖率只有7%，德尔塔变异株也入侵台湾南部之下，警戒再往后延的可能性极高。柯文哲先前预估至少得撑到9月，同时诚如柯所言，“饿死比病死多”的情况也已浮上台面。

台北农产公司群聚感染暴发，一名林姓送货司机骑车返家途中撞到水泥墙倒地昏迷，送医采检确诊。原来这名男子这一个月来反复发烧，因担心影响生计，仅以退烧药解决未就医。

还有单亲妈妈在网上求助，她没有收入，又不符合申请政府纾困金的资格，带着两名稚子一天只吃一餐。这些都是底层民众的真实写照，不少因疫情失去工作或放无薪假的民众，依然得缴房租、养家活口。

多数面对疫情侵袭的国家多对人民普发现金，救人民于危难之中。然而，立法院迅速通过8400亿（新台币，405亿新元）纾困预算，政府仍以各种条件限制人民申请纾困。这也是陈时中指年轻人“防疫松懈”反被骂翻，总统蔡英文要人民“再忍忍”，反被网友灌爆面簿的原因。

台南市20几年老字号名店鸿品牛肉汤，不堪每个月七八十万元的亏损，以及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前天在面簿放上与陈时中的合照，宣布“敌不过现实主义、与无能的政府！一再延迟的警戒！”决定7月底结束营业。

不少餐饮、旅游等服务业都快断炊了，尤其需要靠现金流维生的市场摊贩更是欲哭无泪。根据专家的估计，亟须救助的民众可能有一两百万人之多。

蔡英文2015年竞选总统时曾说：“一个执政党对人民痛苦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这是台湾的悲哀”。人民已因政府无能陷入生死挣扎，当前人命危浅，朝不虑夕，政府应先普发现金救急，殊不知民贫则奸邪生，面对前所未有的困境，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民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