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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台札记

庄慧良

chuanghl
@sph.com.sg

台湾近来最红的一组数字非“03722403”莫属，它不是大乐透彩券的头奖号码，而是行政院公务支出报账的统一编号。

上个月行政院前发言人丁怡铭才因诬指获牛肉面冠军的商家使用莱克多巴胺，为了赔罪买牛肉面时打了“03722403”，被指责使用公帑又栽了跟头，丁怡铭的顶头上司─行政院长苏贞昌警告下次不准再犯。没想到苏贞昌本月13日购买漫画给孙女宣传三倍券时，“03722403”又出现在商家的收银机荧幕上，当晚被眼尖的网友发现，立刻引发轩然大波。

不小心拍到这个画面的亲绿民视悄悄地把新闻下架，但此事已成此间最热门的话题。知名网路论坛PTT八卦版不到一天竟然公告禁止讨论，被底下的网友揶揄为“要先习惯网络管制法”（国家传播通讯委员会不予中天新闻台换照，又传出要制定“网络管制法”控管转往网络发展的中天），反而让这组被网民比喻为“黄金密码”的“03722403”更火了。

苏贞昌欲灭火，解释这是“有人多事”，外界不须作文章。行政院秘书长李孟谚帮忙缓颊，称这是行政院交际科人员事先把统一编号告知店家所致。媒体也发现苏贞昌购买的漫画作者签名为12日，即苏购买的前一天，没想到这一场爷爷买漫画给孙女，鼓励台湾本土漫画、提醒民众三倍券即将于年底到期的温馨亲民秀竟因“03722403”破功，在野党则呼吁苏公布每个月7万9100元（新台币，3731新元）特别费的明细，以昭大信。

以苏贞昌过去“律人甚严”的作风，外界多为这位交际科人员捏把冷汗。苏贞昌警觉到舆论风向对己不利，隔天就改口称，“就是我多事，去买漫画，呵呵！”此语拗得甚为勉强。他强调，已责成秘书长，对于公款若有不当运用，或有什么糊涂办事，从机制上避免发生。向来口才便给、得理不饶人的苏贞昌，讲这几句话时，脸上笑容腼腆，言语略显结巴。

苏贞昌和蔡英文的心结，在政坛是公开的秘密。前总统陈水扁曾透露，苏贞昌2006年初任阁揆时两度以“难相处”为由要求撤换时任副院长的蔡英文，蔡也曾坦言过去做苏贞昌的手下，“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老板怎么这么凶？”但2018年时任阁揆的赖清德坚持为九合一地方选举惨败求去，作风强悍，以执行力见长的苏贞昌，成了蔡英文稳定政局不得不的选择。

外界原以为今年73岁的苏贞昌只是过渡内阁，但他雷厉风行的作为，以及擅长宣传“有政府，会做事”的团队令蔡政府的政绩更为亮眼，也使他成为最有实权的阁揆，很多人事案连蔡英文都无可置喙。对于在野国民党的抗争，他更常以睥睨的眼光，讽称国民党多次抬道具猪来杯葛早已是“猪八戒”了。

但自从行政院小编被媒体拍到作哏图攻击在野党、爱将丁怡铭去职，尤其莱猪政策始终无法获得民众信任，苏贞昌的民调支持度节节下滑，成为台湾民众最讨厌的政治人物。他脸上强势僵硬的线条便越来越柔软，嘴角经常上扬，强调“政府做事难免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我们就要谦卑检讨”。

在中天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时，一度传出蔡英文有意放行，但苏贞昌一意孤行，真相未明，但苏已成为外界攻击的箭靶。这阵子他在立法院的质询也显示，有关莱猪开放的决策他似乎被架空，行政院相关部会首长事前都没准备，也无配套措施，相关规定一改再改，面对在野党越来越凌厉的攻势，有时也难以招架。

驻日代表谢长廷近日返台与蔡英文等人讨论日本核食开放之事，就是没见苏贞昌；国安会秘书长顾立雄和经济部长王美花夫妻连袂去见日本驻台代表，他也不知情。苏的霸气渐不如昔，反而是有关他可能去职的传闻不断，光这一个多月，蔡英文和总统府就澄清了六次，强调没有改组内阁打算，并称是有心人士的特定操作。

苏贞昌周四有感而发地说，行政院长是高耗损的工作，不可能让人人满意，就像老天爷要下雨与否“也很难做”。

在野党与社运团体将在年底于立法院和总统府前采取抗争行动试图挡下莱猪，届时冲突在所难免，已显露败象的苏贞昌会不会成为开放莱猪的“牺牲打”，值得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