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人间  沈泽玮

台湾这周公布更新版护照，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TAIWAN变大了”“CHINA不见了”。

形体上有两变：一、“中华民国”的英文名字“REPUBLIC OF CHINA”变小了。从原本一行醒目的大字，变成环绕国徽的陪衬小字。二、放大原有“TAIWAN”字样，与中文的“中华民国”分庭抗礼。

如果是像台湾总统蔡英文所说，通过护照“凸显台湾，让世界看见TAIWAN”，那这本新护照确实能起功能性作用。放大的TAIWAN是英文字，显见是面向讲英语的国际社群，特别是在机场办登记手续或入境通关时能发挥更好的身份辨识功效。

说白了，就是进一步区别台湾人与大陆人身份。毕竟不是每个地球人都能理解“Republic of China”跟“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的差异。一看到“China”，可能误以为是持同护照的人。

话虽如此，新护照有两个不变的政治意涵：一、用中文列出的“中华民国”国号没有变更，在涉及两岸关系的政治意涵上维持现状。二、关键英文字保留，照旧是“REPUBLIC OF CHINA”跟“TAIWAN”。

从民进党政府的角度看，采纳这种“皮变肉不变”的护照更新方式，或许是最佳折中方案。

国号是彰显一个国家主权的存在，但台湾在大陆施压下很难靠“R.O.C”走向国际。“TAIWAN”是台湾在国际社会上通常称谓或名字，并非国号，用“TAIWAN”走出去比“R.O.C”方便得多。

缩小但不删除“R.O.C”的做法，既达至民进党政府“去中国化”的目的，也避免引发更改国号及推动法理台独的联想。“TAIWAN”给予民进党政府一定的游走空间，底线是不能出现“R.O.T”。

从视觉感官角度看，新护照封面另有一番政治意涵。把两个最抢眼的中英文名词拼凑起来，就组成蔡英文近年来反复提出的概念——“中华民国TAIWAN”。

蔡英文主张，“中华民国台湾”是台湾不分蓝绿的最大共识。文字组合式解读是，“中华民国”是蓝营神主牌，绿营拥抱本土“台湾”，两相结合就成“中华民国台湾”。但看在一些大陆学者眼里，这是蔡英文企图以“中华民国台湾”取代“中华民国”的“谋独”把戏。

从李登辉的“中华民国在台湾”到陈水扁的“中华民国是台湾”，再到蔡英文的“中华民国台湾”，这是个一脉相承的“中华民国台湾化”过程。

但不管怎么演进，都跨不过最后一里路。因为“中华民国台湾化”的终点是，修改代表“一个中国”的中华民国宪法，切断两岸之间的法理连结，换来一场承受不起的战争。代价之高，使得“中华民国台湾化”只能在不触碰宪法的前提下进行。

蔡英文曾正面评价李登辉当年以宁静革命方式带领台湾走出威权。蔡英文当下不也以不流血方式引导台湾踏上与“中国”渐行渐远的不归路？就像那本墨绿色护照，“CHINA”还在，但“CHINA”越来越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