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登台札记

庄慧良

这一次，谁会是赢家？”高雄市长韩国瑜上周六（6日）被罢免，高雄市议长许崑源在面簿留下这句话，便坠楼身亡，这是韩被罢免后有感而发之言。许妻表示，许很感慨“社会没有是非”。

许崑源的往生让绿营罢韩狂胜的喜悦瞬间凝结，罢韩的成功更激起挺韩者的愤怒，准备要展开全台大罢免。绿营人士指责韩粉不该进行“报复性罢免”，韩粉反呛“罢免韩市长叫民主，罢免绿营民代叫报复？”

今年初反中情绪高涨，蔡英文以800万票大胜韩国瑜的500多万票时，绿营曾有人建议适可而止，莫再追杀落选的韩国瑜。但蔡英文表示尊重高雄市民的决定，于是罢韩团体再接再厉。

根据朝野两党事后透露的民调，罢免前一周，在野国民党估算要罢韩的民众有54万到58万人，罢免门槛是57万票，国民党衡量尚有一搏的可能，故低调以对，希望降低投票率；执政的民进党推估有六七十万，但仍无绝对把握，故最后一周倾全党之力，借二二八事件和美丽岛事件等名义天天办活动，蔡英文也登高一呼，终于把罢韩的票数冲到近94万票，超过韩国瑜2018年得到的89万票，彻底辗压曾经创造“韩流”奇迹的韩国瑜。

众所皆知，罢韩团体与绿营关系密切，他们从韩国瑜上任一、两个月就开始展开连署，不符合《公职人员选举罢免法》第75条第1项规定：“公职人员之罢免，得由原选举区选举人向选举委员会提出罢免案。但就职未满一年者，不得罢免。”

然而，行政法院驳回韩国瑜提出的诉愿，此项判决形同宣告，只要选举结果不如己意，便可展开罢免连署，在对手就职满一年时送出即可，为未来埋下选后纷扰的种子，尤其“罢韩国家队”的作为，有违行政中立原则，更加深社会的对立与仇恨。

在韩国瑜上班最后一天的告别音乐会上，一名住在高雄凤山的韩粉告诉《联合早报》，他们正积极连署罢免时代力量议员黄捷，“她为凤山做了什么？她专门盯韩国瑜而已，做不好就可以罢免，这是蔡政府教我们的呀！”她说，韩国瑜曾劝他们不要罢免黄捷，称“黄只是个小女孩，不懂事”，但韩做牛做马，还被糟蹋至此，她们无法再继续“爱与包容”。

另一名来自桃园的韩粉也向本报表示，他们正连署罢免当地选出的民进党市议员王浩宇，王什么都不干，就是骂韩国瑜，当然要把王罢掉。“我们已经忍很久了，现在韩市长卸任了，我们手脚不受束缚了，就要全民运动罢起来，民进党怎么对付韩市长，我们就怎么反扑！我们要遍地开花！”

立委和议员分别是单一选区制和复数选区制，各选区的人数也不同，罢免行动不一定成功，但足够让这些政治人物难堪，社会也难以安宁。

此间学者指出，国外有罢免制度的国家本就不多，台湾自诩是民主政治，但缺乏西方社会的自制。韩国瑜既未贪污，也无违法之事，就被操弄的民意罢免，这有利台湾的民主吗？

包括国民党在内不少人说，韩国瑜当初若不选，就不会遭此重创。但已退出民进党的台湾民意基金会董事长游盈隆指出，韩国瑜最大的“罪名”，其实不是选总统，而是他“偷窃”民进党的“民主圣地”高雄，让民进党颜面无光。

台大政治系学者张亚中认为，这次的罢免案，一开始就是一场“以民主之名行斗争之实”的政治斗争，罢免的结果，不是善良民主的价值展现，更不是高雄人的胜利，它呈现的是仇恨的胜利、对立的继续。这场戏，没有赢家，全是输家。

韩国瑜被罢免，久病的许崑源以其残躯作最后的控诉，绿营议员在面簿发文“赌很大？”绿营网军还嘲笑“市长议长一起走，双喜临门”。有关许崑源是黑道、欠赌债的耳语在市场流传，连知名台语歌后江蕙发文悼念，也被网友攻击，被迫关闭面簿。亲自到许崑源灵堂致意的知名乐团“玖壹壹”成员春风说得好，“如果怕被贴标签，还做人干嘛！”

民主的要件是评论公务事务必须根据事实，作理性的分析，再提出意见。但现今台湾的政客刻意造谣扭曲，网军横行，一般民众缺乏判断力，易受蒙敝，民意已成为有心人士的工具，与民主背道而驰。